这般言辞,不仅是老臣将军,就连坚守在侧的大队士兵都为之一震。忠心……历代传承,被所有人奉为真理甚至是信仰的为人准则,难道竟是一种愚蠢的错误?
迦罗冷然一笑:“金花密探!就以庞库斯幽灵这个威力巨大的暗黑组织为例,背叛者究竟有几人?可是一朝叛国却有多少人在为其效命?成千上万的幽灵,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换一个角度,他们难道不应该算是克尽职守,尽忠效命的典范?坚定执行上级传达的命令,至死都要遵守密探准则,陪上性命也不能放弃使命。说起来真是应该好感动呢,可是,却为什么就没有人自己动动脑子,去想想这究竟是谁的命令?所作的一切又目的何在?卡迭什一记冷箭,人人都说是米哈路什害了王子,但那支箭是米哈路什自己放出去的吗?那个真正放箭的射手是谁,我倒真的很想知道他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近在咫尺身边,他会不认识王子?会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毁灭的是谁?战场灭杀主帅,背后冷箭目的何在?那个真正的执行者,他如果稍稍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思想和判断,能权衡一下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又怎么可能精准无误放出那枝箭?”
老臣和将军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这样一想,倒真的是非常可怕。当一个人仅仅恪守忠心而完全丧失了自我,连最基本的思考和分辨能力都不复存在……
“洗脑!”
迦罗一声冷笑:“苏毗乌利一世一手建立的暗黑组织,事实证明,一心给人洗脑的结果,最终也要反受其害。当一个人被剥夺自由,从行动的自由,心灵的自由到思想的自由,沦丧了自由也就沦丧了自我,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只知忠心的狗,除了战战兢兢完成别人交派的任务,其余根本不会再想更多。脑筋都生锈了,还指望能判断是非?哼,苏毗乌利一世应该自豪吧,他的洗脑工作是如此成功而彻底,或许,这就可以称之为报应!”
她不愿在废墟前多呆,说完便转身离去。顺着主干道再向前不远便是阿丽娜神殿,遥望殿前战马石雕,迦罗告诉身边的奥蕾拉:“知道么,帝国第一大祭司拉尔夫·苏尔曼,曾经侍奉这座神殿的仆人。当初正是在这里,借由他的指点我才会去哈尔帕。他,就是曾经被你当作救星的‘水神’。”
奥蕾拉吓了一跳:“阿丽娜,你是说……他……水神是个人?人能在水里说话?”
迦罗微微一笑:“魔法。如果说这是不可思议的能力,那恐怕也是摆脱不了的诅咒,走到最后,终究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走上神殿台阶,似乎是想进去看看,谁知这时,忽然就有大队卫兵从原本看不到人的地方钻出来。带队将领似曾相识,亚比斯在耳边告诉她:“是巡城守备官纳肯顿,一直是原职效命,属于中立派。”
纳肯顿走到面前,俯身行礼说:“还请阿丽娜止步,拉尔夫·苏尔曼是至今在逃通缉的罪犯,阿丽娜神殿现在不准任何人入内。”
迦罗眼神微微一变,嘴上却说:“好像没有神殿不允许敬拜的道理吧?阿丽娜进不了阿丽娜神殿,呵,听起来有多滑稽?反正他也不在这里,只是随便看看也不行么?”
纳肯顿很无奈的摇头说:“下臣接到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行,还请阿丽娜见谅。”
迦罗笑了:“如果我非要进去呢?会怎样?当场缉拿?还是一刀杀了我?”
纳肯顿暗自一叹,低声道:“阿丽娜,容下臣劝一句,还是早回行宫吧,太过招摇只会对自己更不利。”他说得很诚恳,听得出是肺腑之言。
迦罗一笑:“多谢好意,行,我现在就走。”
转移目标,她立刻奔向另一边遥遥相望的金星神殿,纳肯顿吃了一惊,连忙冲上去阻拦:“阿丽娜,这个……金星神殿现在也不允许随意出入,你也知道,因为卡玛王后的事,没抓到苏尔曼,就还没有了结……”
迦罗目光闪动,却笑着说:“金星神殿里的血泉池,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那是我妈妈的血,我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妈妈,这也不可以么?”
纳肯顿吃了一惊,完全下意识脱口而出:“阿丽娜,你还不知道?”
迦罗一愣:“知道什么?”
“血泉池早已恢复清澈,再也没有鲜红的颜色了。”
迦罗这才第一次听说水泉恢复本色的事,这下轮到她吃了一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卡玛王后死了?”
亚比斯在耳边低声道:“好像听说……在卡玛王后死前就已经不再有魔力,知道她已经丧失了可以护身的法术,达鲁·赛恩斯才敢放心大胆下杀手。”
迦罗若有所悟,妈妈的血纠结此处,如今散去……难道说……是他们已在天上团聚?想到这里时,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明媚刺眼,一只雄鹰划过天空,清澈长鸣回荡天际。
迦罗看得有些入神了,赫梯双鹰……他,此刻是否也在振翅高飞?我的爱……赶快回来吧,多希望能早一点听到你的消息……
明艳阳光晃得人有些头晕,亚比斯连忙伸手搀扶,劝说道:“阿丽娜,出来时间不短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再走下去恐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