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红婴问着,眼神中难掩深沉的落寞。
他看到了,故意转移话题,叹息道:“我知道,那里是王庭控制的地方,深入腹地,对你们来说也是很有风险的,如果你不同意……”
“别说了!”
红婴扭过头去,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如果连一户小佃农都接不出来,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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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红婴是愤然离开哈图萨斯,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一路上,少年阿布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怒气,忍不住劝慰:“领主姐姐,你不要再伤心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陛下对不对?可是……你是摩苏尔的领袖,总不可能留在哈图萨斯呀,继续多想除了让自己难过又有什么益处呢?而且,陛下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啦,大家都叫她阿丽娜,就在我们回来那一天,才刚刚为陛下生下一个小公主……”
“闭嘴!”
红婴勃然发怒,厉声警告他:“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听清楚了没有?否则我立刻把你扔到野地里喂狗你信不信?!”
“哦。”
阿布吓得立刻不敢说了,哇咧,好可怕,难怪学者先生说,女人的怒气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没有鼓足勇气讨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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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图萨斯,继位大典后,新王穆尔希利斯二世又主持了一系列的纪念仪式。首先是父王,隆重下葬,封闭王陵,随后按照传统便要完成一代王者的史册定论,将苏毗乌利一世之名刻于神殿。
对于父王的身后名,正如他坚决不会承认有‘铁列平二世’的存在一样,凯瑟王也不打算承认‘太上王’的头衔——以响亮名号将他打入被人遗忘的黑暗深渊,两年太上王生涯,无疑是对父王的莫大羞辱。因此,按照他明令授意,最终写入史册的结语是:苏毗乌利一世陛下在位33年,是以国王之名与神同行,乃身染恶疾,不幸亡于病故。短短几行字,将一段羞辱历史一笔带过。
完成父王定论,随后便是长王兄迪麦·阿尔努旺达。以阿尔努旺达二世之名同样刻于神殿,只是继位时间推后两年,在位仅28天,死于暗杀。对于这样的史册定论,元老院中曾引发一场不小的争议,就连狄特马索都坚决表示反对。
“陛下,若仅为抹杀铁列平二世的存在这样记录在案,那暗杀的嫌疑岂非就要扣在陛下头上了?毕竟,陛下是紧随其后的继任者,这……实在非常不妥啊。”
凯瑟王不以为然,随便吧,总之那个背叛父兄、行尽诸恶,更企图残杀他至亲骨肉的混帐,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他在王位承袭中留下的痕迹的。所谓的铁列平二世,根本是对整个赫梯的羞辱!
纪念父兄过后,接下来,凯瑟王便要在王室名册中正式登载那为他交换生命、无缘得见的头生长子。对于这个决定,元老院众臣更是快要下巴落地了。对他们来说,这才是闻所未闻根本不存在的人啊!居然也要载入王室名册,而且是占据头生长子的名份刻于神殿!在古老世代,长子的名份有多么重要世人皆知,这……该让人说什么才好?而且,就算这孩子真的存在过,但尚未出世便已夭折,按照常识也是根本不算数的呀。
凯瑟王对一切惊讶质疑置若罔闻,这件事,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只不过,要将孩子载入名册总要先有名字才行。他思来想去,干脆子承父名,也叫凯瑟·穆尔希利。
迦罗听说坚决不同意:“同名同姓?听起来好像是你要被刻进神殿一样,不行!太不吉利了!换一个!”
他想想说:“那……叫贝尔萨斯坦怎么样?就是生命之子的意思。贝尔萨斯坦·凯瑟·穆尔希利!对,就用这个名字。”
迦罗一脸哭笑不得:“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的名字?我可不希望你被刻进神殿哦!”
凯瑟王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喃喃道:“这孩子是为我交换生命,才无缘看一眼这个世界,所以,从他殒命的那一刻起,父就是子,子就是父,生命已融为一体无法分割。他当然也就成了凯瑟·穆尔希利的一部分。”
迦罗不说话了,他觉得亏欠这孩子,所以才执意如此吗?沉默良久,她说:“记得在那边的时候,我已经给他想好一个名字叫亚伦,出自圣经,也是流传千古英雄的名号。不如……就叫亚伦吧。”
“亚伦……”
他细细品味着:“嗯……那就叫……贝尔萨斯坦·亚伦·凯瑟·穆尔希利!”
迦罗瞪大眼睛:“这也太长了吧?”
他却说:“就这么定了,明日举行祭典,就用这个名字刻进神殿!”
迦罗不再争论,随便吧,不管怎么说,长子已逝,充其量也只能是个纪念而已。相比之下,此刻安睡怀中的宝贝儿才分明更重要。
她歪头看看整天忙得不见踪影的新任老爸,笑问:“死去的都已经有了名字,我们这个活生生的宝贝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出生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名字,太过分了吧?”
说起这事,凯瑟王真要挠头了,事实上,从回来第一天他就开始大张旗鼓为宝贝丫头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