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转过头去再度狂吐不止。
下意识哈一口气,快被雷倒的男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样也能闻见?搂过快吐虚脱的女人替她抚背,凯瑟王眉头拧成疙瘩:“什么都吃不下去,这怎么行啊?”
已然集体做妈妈的女官咯咯笑劝没经验的男人:“陛下不用紧张,最初几个月都是这样的,等恢复胃口就没问题了,呵,听说害喜越厉害呀,就证明孩子越调皮,将来十有八九是个小王子没错呢。”
是这样?凯瑟王闻之展颜,那就好那就好,男孩会捣蛋,将来才会有出息嘛。哈,从这会儿就开始折腾阿妈了,将来准是个让人头疼的捣蛋鬼。
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会让他等待得如此心痒难耐,每天不知要在那腰身肚皮摩挲多少遍,变大了吗?能感觉到小家伙在动了吗?
迦罗取笑他的心急,但是,必须承认,有他在身边,和当初孕育美莎时的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心里很踏实,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想,就安心养胎等着第二次做妈妈。
********
期盼等待中,一年一度的普鲁利节又到了,作为安纳托利亚平原上最盛大的节日,凯瑟王今年更有理由大肆操办,好好庆贺一番。
“我也要去吗?不去行不行?”
共庆节期值得期待,只是……迦罗现在真的好疲倦,一点精神也没有,只想睡觉。因此听他说要一起在公开场合露面,主持庆典,下意识便想推托。
他在耳边吹动热气,取笑懒妈妈:“王后露面才能接受百姓祝福呀,这也是在给宝贝儿祈福。放心,主持庆典有我呢,你只要露面就行,保证累不着。”
********
一年一度热闹节期,一切本都应该是那么的美好。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日久未在公开场合露面有些不适应,亦或是一身盛装不堪重负。总之……当凯瑟王微笑着牵手王后,接受万民祝福。面对哈图萨斯欢涌的人潮,蓦然腹中一阵坠痛,迦罗就地栽倒!
“阿丽娜!”
不知多少人惊呼着围上来,凯瑟王霍然变色。喜庆氛围在顷刻间被打散了,王宫大天台上乱作一团。木法萨急声大叫:“御医,快传御医!”
而当凯瑟王骤然看到顺腿淌落的鲜血,心跳都要骤停。御医来了,然他对这群饭桶实在已没法再付诸信任,一抄手抱起人厉声大喝:“去找帕特里奥!快!”
********
孕期不足三月再度流产,当帕特里奥退出寝宫也只能爱莫能助的对他摇摇头。
神明啊,怎会这样?!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凯瑟王痛悔莫及的心情。他不该让她去的!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喧嚣场合,明明她在说很疲乏没精神,如果早知如此……
以手遮面,他很长很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木法萨在旁叹息哀劝:“陛下不要太自责了,出席庆典也是为了让阿丽娜接受万民祝福,是最大限度为母子祈求福分呀,这种事……的确是谁也想不到的。”
凯瑟王努力压下心口刺痛,抬头问帕特里奥:“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当初孕育美莎时正身陷离乱,吃了那么多苦尚不致如此,这……”
他心头猛然一跳:“对了……会不会是在那时落了什么病根?”
帕特里奥有些挠头,他精通药石可以做医生,但毕竟不是产婆呀。女人身上的事却要他一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如何说得清?
帕特里奥叹了口气:“从前听母后说过,胎儿是靠母亲的血气滋养才得以生长孕育,我觉得……至少需要做母亲的身体健康才行吧?但是她现在的状况显然不乐观,这两年在哈图萨斯我也诊治了不少病人,都少见像她这般体质虚弱的。”
“那该怎么办?”凯瑟王着急起来。
帕特里奥非常无奈的耸耸肩:“这种体弱症……除了慢慢休养恢复,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
迦罗醒了,再度流产的噩耗让她没法止住眼泪。凯瑟王紧紧搂住病弱的妻,他不让她开口,竭尽所能抚慰她的悲伤。
“什么也别想,还是那句话: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她的苍白虚弱深深刺痛他的心,几年光阴,遥想初次见面的嬉笑怒骂还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天。那个时候她是多么健康呀。挥拳头揍人随时就来,新鲜花招层出不穷,下厨房,做披萨,旷野跑马不跑到天黑绝不回来。神采飞扬的精气神,整天都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凯瑟王一路想着,直想到心口针扎似的痛。这种无可奈何、无从着力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真的好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扭转局面,至少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要能为她换回健康,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去做,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