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妈妈昏倒,才不能再拒绝?”
如果,拉美西斯没有注意到小美莎露出的那一抹坏兮兮的窃笑,也真是不会想到这一层。而注意到了,也就没法不惊讶,因此,趁着寝宫里一片忙碌时,他逮到小机灵鬼就在耳边悄声问起来。
美莎一点不心虚,眨着一双无辜大眼反问他:“妈妈会好吗?”
“当然,我来了,再重的病也就全都能好了。”
拉美西斯欣然应答,看着小娃娃一脸认真,没法不笑,伸手刮上翘嘟嘟的鼻头,不知不觉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又实在很狡猾的小东西。算一算,这丫头才不过三岁而已吧?三岁的小孩就能玩出这种高难度的花招?嘿,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是颗十足十的机灵豆子,该说是继承了阿妈的聪敏,还是阿爸的诡诈呢?亦或者,是二者兼收?
察觉到新一代小野猫的机灵,再遇麻烦时,他也就更加乐意将目标转向小娃娃。譬如说,就像现在:当迦罗悠悠转醒,入目皆是埃及医生,叹息之余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算是默认、接受了现实。而一等顺利达成所愿,转过脸来,可就再没有一人能对他摆出好态度了。
‘闲杂人等’被毫不客气赶出寝宫,亲随女官+卫队,人们心照不宣竖起壁垒,坚决不允许他再有机会靠近阿丽娜。大姐冷声警告:“陛下早有严令,各地前来奉送医药的队伍,除了医生,其余无干的人一概不准在行宫停留。有胆敢违抗者,绝不轻饶!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还是趁早回驿馆去比较安全。”
拉美西斯闻之笑,才懒得搭理这些整天瞪眼乱叫的看门狗,只专心锁定小野猫,坏兮兮笑问:“美莎,我留在这里,才能让妈妈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要不要我留下?”
小娃娃亮了一双眼:“真的?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才是最好的医生呀。我留下,妈妈才能好,要不要?”
美莎立刻点头:“要,留下。”
这下,所有暴脾气的家伙皆被惹恼,声声厉喝迎头劈面。
“住口!恬不知耻!”
“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哄骗小孩也不觉得脸红?!”
大姐连忙揽过小公主,谨防恶徒染指,第一时间以正视听:“美莎,快过来,记住了,这家伙是个大坏蛋,专门骗小孩的,不能信他!”
偏偏小美莎一点不懂,歪着头实在很困惑的问:“什么叫骗?”
“对呀,什么叫骗?”
拉美西斯冷笑接口,看着一群气愤的家伙分明就像看白痴:“请问,我刚刚说的有哪句话不对么?说不出来,那才真是骗小孩吧?”
布赫第一个忍不住:“还敢说?!你是最好的医生?!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拉美西斯更加欣然的点头:“没错,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快让人笑掉大牙了。最好不要告诉我,是这几年闭塞宫廷,消息真的不灵通了。拜你们这些背后耍阴招的赫梯人所赐,请问,这几年我是在哪里混日子?如今又是以什么职位、什么身份来到哈图萨斯?祭司!知道在神庙里供职的祭司都是干什么的吗?”
这样一说,人们才愣住了,是啊,古老世代,巫术医术不分家,祭司与医生也基本可以等同是一回事了。就说现在寝宫里这些被拣选来的埃及最好的医生,数算履历,又有哪个不是在神庙里有份效劳?和神职工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一时语塞,大姐硬着头皮回嘴:“那怎么能一样?谁不知道,你做祭司纯粹就是混日子,和真正的神职人员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就算是混日子,也总比你们这些家伙知道得多多了吧?”
拉美西斯倍感荒唐,冷蔑笑问一群戒心太盛的看门狗:“请问,产自埃及的药材你们见过几种?埃及人治疗疾病的方法你们了解多少?就说那屋子里,来自埃及的医生,你们又认识谁呢?最基本的常识,自来能够侍奉宫廷的所谓‘最好的医生’,衡量的标准是什么?事关王室成员的性命安康,医生这种职位,看起来不算显贵,但到了某些关键时刻,却是足以决定王权走向、生死未来的!所以,侍奉宫廷的医生,医术高低永远只能排在第二位,他的立场与派系倾向才是第一位。他是谁的人,真到关键时刻会为谁效力,你们不觉得这才是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事么?”
拉美西斯越笑越冷,质问也越发的不客气:“一心把我拒之门外,倒真要问问你们,对于这些你们愿意留下的医生,又敢说了解多少?他们每个人的出身背景是怎样?与底比斯的各家重臣权贵派系之间,又各自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谁和谁走得近?谁和谁不对付?谁是法老派,谁又属于王室宗亲派?所有这些专属于埃及王室的隐秘,你们究竟掌握多少,继而敢轻易放心?就说纯粹治病层面的医术吧,他采取的手段对不对、用药对不对,乃至用的剂量多少对不对?你们有谁了解?谁能把握对错?这些人是真的全心尽力了,还是背地里接受了谁的授意,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你们敢说自己清楚吗?”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想一想,敢说没道理吗?这背后隐藏的利害关系,又怎能不让人心惊肉跳?只是……
试图争辩,奥蕾拉不甘心的开口:“我们不了解,也自然可以找到了解的人,是远比你懂得更多,哪用你操心!”
拉美西斯笑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