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麦利迦长叹一声,感慨道:“殿下明白了吗,凯瑟·穆尔西利用的是让我们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的狠招啊!”
马库赛尼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追问道:“那究竟是派兵还是不派兵?”
拉麦利迦沉思良久:“兵还是要派的,只是人数不能太多,各处总计不能超过5000人;另一方面,太子殿下要严密坐镇马拉提亚,不能被对方的动向所迷惑。”
马库赛尼露出不悦的神情:“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会受什么迷惑?”
拉麦利迦说:“殿下还不明白吗,眼下这样的布局分明是惑敌而非攻敌,无论是下游的磐石河谷,还是上游的百里阵线,都不会是凯瑟·穆尔西利发动攻击的所在,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他究竟会在何处选择突破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选择的突破口,一定和殿下直接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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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邦尼忍不住开口问:“殿下所说的时间差究竟是什么意思?”
凯瑟王子指向地图,告诉他:“总攻的突破口是赛里斯的骑兵,向下游挺进的急行军,真正的任务是掩护赛里斯和西塞亲王的骑兵进入通往乱流滩的丛林小路,他们到达渡河地点的时间是一天,渡河需要一夜。渡河之后,赛里斯和西塞亲王就要兵分两路,赛里斯带领一千骑兵绕到马拉提亚的后方,西塞亲王带领剩下的一千人秘密赶往磐石河谷。我们要实现的目的,是要在磐石河谷歼灭马库赛尼。也就是说,赛里斯在马拉提亚发动突袭时,马库赛尼刚好抵达磐石河谷。记住,一定是他刚刚到达,不能让他有喘息休整的时间,这时,西塞亲王从正面突袭,而在他们的身后,马拉提亚会升起报警的狼烟,从而形成要塞大本营失陷,自己陷入包围的错觉。人心是很脆弱的,只要有这样一瞬间的错觉,就足以让整个军心溃散,分崩离析!”
鲁邦尼沉思良久:“殿下说马库赛尼会赶往磐石河谷?对方既然已经看出我们的急行军是幌子,马库赛尼又怎会到那里去?”
凯瑟王子说:“必须把他调离马拉提亚,否则赛里斯是没有机会的。我一定会让他赶往磐石河谷,但是启程的时间是关键,这也就是我说的时间差的意思。你们可以计算一下,赛里斯渡河之后,西塞亲王到达磐石河谷需要一天,赛里斯绕道马拉提亚后方则至少需要两天,而马库赛尼从马拉提亚到磐石河谷,也是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一定要在赛里斯他们完成渡河之后,才能让黑太子启程,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把他留在城中。”
有士兵进帐通报:“哈塞尔亲王率领的107支小纵队已在上游布阵完毕!”
凯瑟王子点点头,鲁邦尼却更多困惑:“战争讲究首尾联动,殿下的计划的确高明,但是我却看不出这和上游的布局有什么关系。”
凯瑟王子笑笑说:“当然有关系。在这个计划里,赛里斯担负的是最艰难的部分,我必须为他营造最有利的环境。上游的布局,一方面是让对方分兵,但更重要的目的还是马库赛尼。我既要让他坚守城中不敢妄动,又要让他越来越坐不住,只有这样,在时间到时才能一举将他引向磐石河谷!”
见鲁邦尼还是不甚明了,凯瑟王子提醒他:“忘了么?马库赛尼身边的第一智将,拉麦利迦!他才是铸就铁血太子威名的真正功臣,我到现在所有的布局,其实都是在对付他。他察觉急行军有诈,就一定会让马库赛尼静观其变,他看出我们的分兵陷阱,就更要让马库赛尼坚守城中。”
鲁邦尼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分兵陷阱是针对敌方的布兵策略,和马库赛尼的动向又有什么关系呢?身为主帅,他本就应该坐阵本营不是么?”
凯瑟王子笑了:“正常情况下是,但是你不要忘了伊苏瓦一场决斗。在他与我之间,除了国家利益,现在更有私仇!身为主帅,行动判断中参杂个人情感是非常危险的事,拉麦利迦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主人,所以一定会不断的提醒他。而我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刺激他。最终导致的结果,就会像是给火山堵上了塞子,能量会迅速累积,所有这些布局要实现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分化马库赛尼与拉麦利迦的关系,从言听计从到不耐烦,直到再也不愿听一个字,真到那时,便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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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繁星璀璨,塞里斯率领秘密行军到达乱流滩,人们望着星光下涡流湍急的河水,实在不敢相信这里竟能涉水渡河。西塞亲王低声道:“殿下,你确定这里能过去吗?”
赛里斯不说话,卸掉铠甲,忽然纵身跳进河中。
“殿下!!”
人们发出低沉惊呼,塞里斯却不为所动。是的,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震撼心灵的笑语:每个人,或许也仅仅有权利主张自己英勇无畏,却没有资格首先让别人去死。
王子第一个跳进乱流,湍急河水立刻带得他难以自控的在水中沉浮打转。看到此景,专门挑选水性好的随行士兵,根本务须谁来下令,就一个个争相跳下河。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