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埃勃拉,位于叙利亚北部平原(注:今天叙利亚的阿勒颇市与哈马市之间的沙漠里,上古世代那里还是水源丰沛的富庶地)。埃勃拉古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是在这片平原最早建立王国的神秘种族。埃勃拉城所在的平原地带,曾经农牧业非常发达,种植大麦和小麦,牛羊丰产,更有诸多技术工人,如陶工、雕刻工、金属工、面包师、木匠、纺织工、制香料者、磨坊工……并开创性的将商人分成国家商人和私商两类,从而极大促进了贸易繁荣,使大量财富向着统治者手中汇集。
********
这还是凯瑟王第一次来到古城埃勃拉,在他这个时代,埃勃拉已足够堪称古老。遥望四周广阔而葱茂的平原,王悠然笑说:“据说远在千年之前,这片平原就已经拥有了近30万的人口,中心城市埃勃拉也有3万多人居住。那可是足以媲美巴比伦大城与埃及的辉煌文明,可惜,就因为这块宝地太繁盛也太肥美了,谁都希望来抢,千多年来各族纷争战乱不断,据说埃勃拉先后遭受阿卡德人、阿摩利人的侵犯掠夺,屡经浩劫,才让一个曾经那么辉煌的古王国迅速走向衰败,你们说……今日这般风景,究竟还能保有几分当年的气势?”
迎接王驾,负责驻守埃勃拉的领军大将阿蒙泰在旁皱眉叹息:“能保有几分气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片土地各族混杂,两千多年遗留下来的麻烦冲突可是实打实一点都不少。叙利亚藩王一死,的确很麻烦……
一路来向埃勃拉城的中心城堡议事厅,阿蒙泰叩拜在地,首先痛声谢罪:“臣下该死,自从那夜藩王遇刺,纵然极力封锁消息,可不知道为什么,纳扎比之死还是迅速传扬得满地皆知,不少部落城镇都因此陷入连锁混乱。”
凯瑟王不以为然摆摆手:“就算你努力想封锁,架不住是有人帮你四散传扬,这本来就是阴谋的一环,非你的罪过。”
阿蒙泰暗松一口气,叹息说:“陛下宽容,但眼下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陛下也知道,虽然这里从前是属于叙利亚的土地,笼统称作叙利亚人,但其中不同的民族构成少说也有十几个,不少族群之间都有历史纠葛漫长的宿怨,冲突本就多发。要说叙利亚藩王的作用,各地城镇部落的制辖官,多是他的旧部臣属,许多部落长老、头领人也是肯买他的账,但如今连其子嗣幕僚亲信统统一死,流亡政权垮台,各地原本受到压制的异见势力也就纷纷迅速抬头了。其中尤以塞姆人和阿拉米人的冲突最为激烈,塞姆人的流盗趁机作乱猖狂,已经洗劫了不少阿拉米人的部落村子。而阿拉米人也誓言复仇,即便有驻军努力压制,仇杀械斗的流血事件还是没完没了。此外,黎凡特人的‘阿多奈’祭祀节期也即将来临,按照传统,这个时节本就易发劫掠,因此很多部族都非常紧张,彼此联络频繁,一方黎凡特人要组建武装,自行保卫,另一方则是塞姆人、米甸人、还有公认唯利是图的腓利士人,也意欲联合起来大肆抢劫。驻军维持秩序,这些动向当然都是不被允许的,可出面拦阻却又阻力重重,很多时候反要激出更大冲突。再有就是边境线上,因藩王遇刺,为防范埃及人早在第一时间封锁边界,可是像贝都因人那些游牧民族,又恰恰是要时常过境,随季节四处游走、迁徙不定,封锁边界也就等于阻断了他们的道路,因此边境线上也是格外不安宁,偷越过境者层出不穷,也难于分辨到底是埃及军的奸细还是纯粹百姓。就在十几天前,因哨兵认定形迹可疑,杀了几个越境的贝都因人,结果竟引来他们部族的激烈抗议。贝都因酋长作为报复也开始暗杀我们的士兵,只是抓不到证据,贝都因人也绝口不承认,但就是背地里黑手不绝,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巡境队伍已经有二十几个人遇害了,致使军中怒火激生,抓住贝都因人更不肯轻饶,长此下去,只怕要形成恶性循环,让冲突祸事越演越烈……”
阿蒙泰一路禀述,跟随在王身边的将领都皱起眉头,是啊,的确有够乱。谁敢想象就在这么一片小小平原,竟有如此多的种族在纷争仇杀。凯瑟王莞尔苦笑,没错啊,这就是‘辉煌古国’的后遗症,其实不分在哪里,举凡历史最悠久的地方,也往往注定麻烦最多。
阿蒙泰摇头叹息:“现在,即便是埃勃拉城中,也一样是人心惶惶,必以重兵把守、重典治乱才得以维持秩序。幸好是有陛下威名在,听说陛下来了,王师亲征、大兵临境,这段时日各方各族才算稍稍收敛一些。”
凯瑟王一声嗤笑:“是,收敛一时,却谁都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不走。若不从根本治乱,一旦等到离开,恐怕反弹也会更厉害。”
在充分了解各方情况之后,由王主持的会议上,他在一番盘算后作出决定:“第一,厚葬藩王,一切皆按国王礼入葬,并厚待所有遗族,纳扎比那些宫妃、女儿还有孙辈幼子,继续住在埃勃拉城堡宫殿,王族富贵分毫不准缩水,任何人不准失礼轻慢——这就是做给叙利亚人的姿态,要让埃勃拉各地官员看清楚,即便藩王遇刺,也没有人会动摇他们的利益,以此换得安心,才好各尽其职。第二,立刻重开边境,放百姓自由过境通行。第三,派使节去会见贝都因部落酋长,商谈和解。”
这个决议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连亚比斯这些御前大将都不明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