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王是在阵阵钻进口鼻的陌生香气里醒来。口干舌燥,头痛得快要炸开,宿醉初醒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嗯?什么味道?想动一动,才感觉身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蹙眉睁眼,他猛然吓一跳,一个赤条条的女人居然趴在心口,这……什么状况?!
猛然起身,女人也随之醒来,迷蒙睁眼甜笑如花:“陛下醒了?”
确切的说,他完全是被吓醒的,未等开口,帘帐外传来木法萨的声音:“陛下。”
掀帐露头,就看到木法萨一脸郁闷席地而坐,漆黑的眼圈分明是熬了一整夜,托着腮帮百分百没好气的向床帐内指一指:“我知道陛下会急着找我的,但是……”
惊吓过度的男人这才回神,向女人挥挥手:“呃……你先出去。”
女人裹着被单乖乖告退,转过脸来,他就剩了惊慌+切齿:“那是谁?怎么会睡在身边?”
木法萨两眼翻白,超级没好气的说起昨夜荒唐:“是,都让人看见睡脸,梦中无防,实在犯了安全大忌,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喝醉了的人就是完全的不可理喻?我倒是想把她拽走呢,无奈陛下抱得实在紧,就是不撒手呀。啰嗦急了,看看,差一点没砍了我!那除了守在这里我还能怎样?”
他伸手指向床头佩剑,凯瑟王瞠目转头,才发现利刃居然已经出鞘了一半,这……
“我干的?”
“那不然还能是我干的?”
木法萨与其说是在陈述事实,还不如说是十足的讽刺挖苦+泄愤,以抒解憋了一宿不可理喻的火。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错当了谁,可是凭心而论,这舞娘除了一头黑发,也没有感觉特别像的地方呀?怎么就能发神经,如此不着边际?
“陛下的心肝宝贝她叫黛丝,陛下口口声声非要带回家,所以昨天当众,亲王殿下已经把她送给陛下了。”
凯瑟王现在没心情管态度,只听重点:“昨天?在酒宴上?当……当着美莎?美莎看到了?!”
木法萨欣然点头:“当然了,小公主又不是瞎子,万分奇怪又惊讶,连问身边人‘咦,阿爸在干什么呀?’。”
捏着嗓子照样学样,凯瑟王这下晕到死,狠狠拍上脑门,一头栽倒。完了,这回丢脸丢大了,这这这……可让他怎么解释啊?
木法萨毫无同情心的风凉提醒:“陛下最好还是赶快面对现实吧,这个黛丝该怎么办?都等陛下一句话呢。要知道,昨天可是当众承诺,这辈子再也不放手,谁敢阻拦跟谁急呀。”
醉酒男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说的?”
木法萨慢悠悠点头:“陛下如果不信,可以向美莎求证嘛,成年人都爱撒谎,但小孩子肯定不会骗人的,对吧?”
完了!惨了!居然在孩子面前上演荒唐,这这这……凯瑟王只觉一颗头是越来越疼。神明老天,这该怎么收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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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黛丝再被传召进门时,已经是穿戴整齐一新,面前端坐的王,只会穿得比他更整齐。一声干咳,他尽力拿出平日那套最能吓唬人的气势,心中汗颜,嘴上却是平淡又‘坦然’:“黛丝,对吧?昨天是不是有点被吓到了?”
美艳舞娘立刻摇头:“没有,能服侍陛下,是我的荣幸。”
努力掩盖心虚,他说:“听着,我说过的话,不是准备反悔收回,而是……恐怕你还不了解宫廷。内廷王妃,个个都是出身尊贵,如果是没有背景家族做依靠的女子走进去,就像你,这恐怕反而会害了你。因为会非常辛苦,随时随地都可能受到欺辱,所以,我才想问你:跟我走,你做好准备了吗?走进宫廷,绝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轻松,或者……甚至是比你做舞娘更痛苦……”
“我不怕!”
一直跪拜在地的黛丝忽然抬起头,毫不迟疑开口说:“我知道,昨晚陛下醉了。我固然出身卑微,但身做家奴,在亲王殿下的家门里,每日所见也都是贵族。我可以告诉陛下,酒后乱性,这样的事我见过太多,即使今日陛下转身就走,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一切本就太正常。但是,我希望能跟随陛下,只因感怀于昨晚见闻。我知道,陛下是把我错当了别人,可是听到那样伤心的言辞,甚至眼见尊贵如王居然会在梦中流泪,我就下定决心了。不管陛下是把我当成了谁,如果可以从我身上得到安慰,哪怕只是一份醉梦追忆,我也愿意献出自己。”
凯瑟王瞠目结舌,本来是打着把人吓唬住的心,不成想弄了自己一个哑口无言,清晰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直线窜升,她说什么?哭?!自命fēng_liú万人迷,神明作证,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女人搞得这样狼狈过,面红耳赤脸发烧,心中不知暗骂了多少个该死,妈的,这回的脸面是彻底丢大了。脑筋断电,嘴皮子也不可能再利索:“呃……那……那……我……就是问问你的意思,要是愿意,那……就一起走吧。”
黛丝行礼告退,丢大脸的家伙转过头来就要对这个贴身近侍瞪眼发飚了:“我昨天晚上到底还说什么了干什么了,你能不能一次报告全?”
木法萨的眼睛瞪得更圆:“我怎么知道啊?难不成在陛下你激烈‘奋战’的时候,我还要站在一边观摩?是听到屋子里好半天没动静了,我才进来守夜的好不好?”
凯瑟王一头栽倒。脑袋快炸了,怎么办?带回个舞娘还不算什么,现在关键是美莎呀。居然让孩子撞见,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