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锡尼王妃和王储到来,凯瑟王盛情款待不在话下。一夜安顿,到次日王宫就大开豪宴,为来客隆重接风。席间一派热闹,并未涉及什么重要话题,无非都是拉近距离的闲言笑语。国与国的社交场上,这也算惯例,双方总要彼此观察,互探诚意与目的,心中有了判定才会触及真正关心的大事。这种游戏于他早已是驾轻就熟,几日接触,这个阿法斯王子和陪同身边的首席幕僚埃盖翁,王心里已有了自己的评价定论,对裘德的描述基本认同。
对凯瑟王来说,科林斯王妃从来不是重点,所以这个名义上此行的核心,全交给爱洛尼斯,就让她们母女去尽情一解思念之苦,想怎么亲近厮磨、四处游览找乐子,一切随便。而对于阿法斯和埃盖翁,在热情款待的同时,他有的是耐心去等。就等他们自己开口,而在此之前,精明如他,绝不会先行急于探讨正事。
果然,到这天,终是年轻的王子忍不住了,率先问起此次埃勃拉之行。
凯瑟王故作惊奇取笑:“行啊,消息够灵通。”
埃盖翁连忙解释:“是到来以后,全听公主殿下说起来才知道。叙利亚藩王被杀,以致陛下亲赴埃勃拉,一走大半年,可见问题肯定不小。所以,也实在要为陛下担心。”
他继续装糊涂:“问题是大是小,那也全是我的问题,你们又是在担心什么呢?是怕我也遭遇暗杀回不来了?”
阿法斯没有老臣的宛转,痛快直说:“陛下有诸神护佑,自然不是一个流亡的纳扎比可以相比。我们担心的是,陛下与埃及之间是死敌,早晚会爆发大战,而叙利亚就是必然注定的战场。真到那时,恐怕与之相邻的迦南沿海诸城邦也很难不受波及,如此一来,埃及、叙利亚和迦南地都要被卷入其中,而这些地方,都是我们迈锡尼人世世代代最主要的海外通商地。陛下也知道,我们的土地多是海岛,自身出产无法与大陆国家相比,所以,一旦海外贸易受到重大影响,那恐怕对生存都是一种威胁。”
凯瑟王哈哈大笑,指着鼻子调侃挖苦:“就知道你会问。自己承认,憋了这些天,是在担心什么呢?从见面第一时间,难道我没有说清楚么,都是一家人!你对自己的一家人,说话做事还会是这个样子么?心存顾虑,有话都不肯直说,那摆明了就是对我不信任呐。”
阿法斯脸上一红,连忙澄清:“陛下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埃盖翁也连忙解释:“是是是,这里面从来没有不信任之说。这些年陛下厚待迈锡尼是有目共睹,往来通商,给予的实惠便利都是前所未有,不论何时我王念起,都早已将陛下视作一家至亲。只是王子殿下初来乍到,还没有和陛下有过交集,所以,言辞之间多有谨慎,还是可以理解的。”
凯瑟王笑看阿法斯:“记住了,你们和我生疏,我就和你生疏,能不能真成一家人,全看彼此到底有多坦诚。就说爱洛尼斯吧,她最可爱的地方在哪里?那就是有话直说。高兴了就是高兴,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和我赌气耍脾气的时候客气过么?”
王子老臣都被逗笑了,埃盖翁首先了然,含笑点头:“不错不错,陛下说得对,越生疏的人才会越客气,既是一家,就不该再有距离。”
年轻的王子露出急切:“好,那我也不和陛下见外,陛下愿意给我们透个底吗?与埃及之战会在何时,我们迈锡尼在其中……”
凯瑟王挥手打住,首先屏退左右,阿法斯见状立刻领会,忙令自己身边的随从也全都退去,埃盖翁自知身份,站起来意欲告退,却被王叫住:“等等,你可不能走。即是迈锡尼王最信赖的首席幕僚,这里面没有你的意见怎能行呢。”
埃盖翁立刻露出喜色,能被赫梯王这样当面夸赞看重,对于做臣下的人,无疑是一种莫大荣耀。埃盖翁诚心叩拜下去:“有任何我能效力的地方,静听陛下吩咐。”
当整座厅堂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关起大门,凯瑟王招手让二人凑到近前,才悠悠亮出底牌:“既然你们关心的都是迈锡尼的生存和利益,说穿了,重点就在海外通商会否受到影响,那么,我先问一句:生意!买卖!你们是想做大还是做小?”
王子与老臣互看一眼:“还用说么,当然是越大越好。”
凯瑟王目光闪动:“那么,现在我的手里,就是有一笔真正的大生意,全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胃口,和这份胆量,敢参与进来了。”
……
闭门密谈,持续了几近一天,再到走出来时,像埃盖翁这样沉稳的老臣,一张脸都因太过激动而发红,年轻的王子更不必说,一双眼睛放射从未有过的光芒,一路向外走还在连声念叨:“陛下放心,等回去以后,我敢保证父王一定……”
“嘘——!”
老臣示意收声:“殿下,谨慎!”
是是是,管住一张嘴,这等大事自然不能走漏风声。阿法斯只是太激动了,这样的事,有生之年能经历一回,就算没白活。
凯瑟王笑看年轻人的急不可待,拍着肩膀说:“难得来一趟,不妨多住些日子,我那五弟出使迦南一行,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们正好见一见。”
阿法斯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个一定要见,见不到才是真的不能走。”
凯瑟王又说:“还有啊,再过两个月,塔里亚斯武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