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生死瞬间,万分侥幸捡回一条命,舍普特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转头骤见美莎,他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得死里逃生的惊悸,更没有余地浪费时间,他必须紧紧抓住这求之不易的见面,用所有力气喊出最大音量:“公主殿下,你收到王子殿下送来的礼物了吗?尼罗河的河水、玛特的羽毛、沙漠中的复活草,还有多少诗篇文集。”
清晰看到美少女眼中显露的惊诧,舍普特滚下热泪:“你全都没收到对不对?所以我才必须要来,我必须让你知道,他不止一次给你送来埃及的礼物,王子殿下从未失约!”
美莎的确惊呆了,难以置信瞪向从元老院中闻讯冲出来的父亲,礼物?还不止一次?!
听到消息冲出来,看到此景,凯瑟王更加磨牙切齿,可恶,这是嫌闹得还不够大么?
“你这孩子,到处乱跑什么,快回去!”
美莎充耳不闻,一步挡在舍普特身前,冷峻神情分明是要一个解释,冷冷的声音开口质问:“斩杀来使,并非没有先例,我只想知道,这个人,他究竟犯了什么罪?竟要在抵达的第一时间就遭遇极刑?”
不等王作答,舍普特再度抢着开口:“公主殿下,我此行是来给法老陛下做信使,是为王子殿下求婚的!告诉我,你愿意吗?而我必须告诉你,王子殿下他是认真的,他没有一天不惦念你,即便因此惹恼你的父亲,三番四次引来暗杀,他也没有后悔过!所以哪怕明知必死我也一定要来,我不能让你永远被蒙在鼓里呀!公主殿下,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理应由你自己作决定不对吗?”
美莎更加震惊,他说什么,暗杀?!
如此公然的挑拨离间,所有不能见光的事情居然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捅开了,凯瑟王大概再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愤怒,他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怒喝两旁羁押卫兵:“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给我堵上他的嘴!”
舍普特遭遇实在蛮横的堵嘴封口,而美莎居然笑了,怒极而笑,看着父亲,好像在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阿爸也要开始做不准人说话的勾当了么?也要开始滥杀无辜?为什么?就为了把我蒙在鼓里,可以随心所欲的任由摆布?”
大颗眼泪滚落,一时间,美莎所有的伤心、寒心和遭遇欺瞒的愤怒都在瞬间爆发,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化作了一个字眼:“暴君——!!”
眼看情势不妙,鲁邦尼在旁连连苦劝:“陛下,还是暂且刀下留人吧,若只为一时泄愤,当心真要伤了父女情份。”
法提亚也连忙向两旁臣子议员催促示意,散了散了,赶快都散了吧,回去以后都管好了嘴巴,不要乱嚼舌根。
狄雅歌一同规劝:“陛下,这个人……还是暂且先交给属下看押吧,有什么话都不妨等回去关起门来和美莎好好说。”
凯瑟王还能说什么?这个要命的小冤家,真真是存心要他的命啊!真个回到王宫关起门来,他满腔气急败坏的怒火首先是扑向了鲁邦尼。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庞库斯幽灵的杀手居然都变成了废物!三番四次不能得手就算了,居然还是采用那么白痴的方式,你……你给我老实交待,埃及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这样阳奉阴违?!”
鲁邦尼心中叹息,没错,他的确是故意的。所以才会选择衣服堆里藏蝎子、酒中下毒这种很低级很容易被识破,换一种说法,也是非常容易躲过去的方式,甚至就连射向塞提的街头冷箭,箭镞都没有涂抹**。
此刻他揉着眉心,头疼又无奈:“陛下,我能吃埃及人什么好处啊,这样做无非都是为了陛下。用这种方式,给个警告就算了,可若真痛快取了那塞提性命,再让美莎知道了,当心才真要伤了父女情份。为一个埃及小子,结果倒弄得父女成仇,那岂非才是真的太划不来呀。”
凯瑟王拒不接受:“无人透风,美莎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果你当初下手干脆利落一点,哪会有今天这一出?现在好了,看看,这么大张旗鼓的捅出去,这是存心要毁了美莎日后的姻缘吗?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妻子的心里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自己啊?这……这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日后夫妻相处岂非都要存芥蒂,这就是你好心办出来的结果?!”
鲁邦尼一个头两个大:“陛下,就算真杀了塞提,你怎么就敢保证不会再有今天这一出?拉美西斯的作风你不了解?你若杀了他儿子,还是最受器重的长子,反过头来他会让你好过?就算纯粹出于报复,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美莎知道真相,好让你们父女闹到反目啊。而真到那时,可就真成了硬伤,人死不能复生,这份怨怼也就真的难解了。”
凯瑟王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转腰子,他知道鲁邦尼说得没错,但就是没法静心接受,烦躁恼怒到极点的情绪无处宣泄,全都化成了磨牙切齿的赌咒发愿:“拉美西斯!我就知道这家伙从来不安好心,看来注定是要一生与我作对!我不会放过他的,绝不会!”
鲁邦尼好心提醒一句:“陛下,现在的重点不是拉美西斯,而是美莎。怎样才能打消这种不着边际的念头才是根本呀。今天这一闹,不用猜都肯定是结结实实被伤着了,陛下还是赶快想想,该怎么安抚美莎吧。这孩子的脾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