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不容穆里妮再继续为儿子吹嘘,摇头反问:“一起练武,塞鲁和阿尼塔都在这里,却为什么大王妃多朵与梅蒂都没有来?因为不合适,明白么?你们贵为王妃,站在这里,就难免要让授课的老师心存顾忌,生怕一不小心出手重了,做母亲的就首先不答应。毕竟啊,谁都不想得罪王妃再给自己招灾,如此顾忌太多、缩手缩脚放不开,孩子又怎么能学到真本事呢?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不来,也免得看着心疼。恐怕多朵与梅蒂都很清楚,所谓强摔狠打方可成材的道理即便她们都懂,但做母亲的天性却还是难保会不会因为看不下去而随时跳出去喝阻。所以,她们才干脆不来!”
穆里妮听得脸色变了几变,不愿承认,但事实上,以往她的确不止一次的呵斥过那些授课老师出手太狠。日日作陪站在这里,也更多是因为不放心儿子会不会受伤……
突然被王这样当面教训,穆里妮心中郁闷,只得怏怏回应:“那……我以后也不再来了,就让齐丹亚好好学……”说完匆匆退去,再不敢停留。
转过头来,凯瑟王才招招手让所有人都过来。
满头大汗的齐丹亚跑得最快,第一个兴冲冲的窜到面前,等不及开口便问:“父王,什么时候才能换上真正的刀剑呀,这些木头玩意儿我早都耍腻了。”
凯瑟王一声嗤笑:“换上真正的刀剑?那你这条小命早不知挂了几百回!”
啊?
齐丹亚一时瞠目,真心没法接受,什么意思?父王瞧不起他吗?
凯瑟王不理,只低头看向俯首叩拜在面前的萨尔凯,沉声问:“刚刚那个漏洞,就是错身之际的反手回杀,同样的错误纰漏,他犯了不止一回,你却为什么一次都没说?”
萨尔凯痛快作答,好像一点都没觉得不安,声音就像他的表情一样无波:“因为从前说过,却被王妃呵斥认为我的方式太过野蛮,会伤到王子,警告若再有下次必不轻饶,所以当然就只能干脆不说了。”
若想让小屁孩明白并且永远记住那是致命纰漏,他的方式真心出手太狠,那一次还是留了八分余地,却依旧让穆里妮王妃立刻急眼。
凯瑟王一早料到是这样,于是换了一种方式问:“这样说吧,如果这是你的儿子,你会怎么做?”
萨尔凯毫不迟疑:“打,那是必须的,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王又接着问:“那么如果是孩子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妻子因为心疼看不下去了,要出言阻止,你又会怎么做?”
萨尔凯冷飕飕回应:“陛下放心,属下就算要娶妻,也一定会擦亮眼睛,绝不会娶这种是非不分的女人来给我的儿子当妈。从没亲眼见识过战场残酷,却非要外行管内行,自以为是指手画脚,那不就是找死?现在看着心疼手软,当心才是在真正害子要命!”
凯瑟王听得头顶冒青烟,磨牙切齿狠狠敲他一巴掌,这个混蛋小子,指桑骂槐的本事倒是高啊,明里暗里岂非就是把他讽成了是没擦亮眼睛,以至于娶错了老婆,才会弄了个外行管内行自以为是的老婆跑来指手画脚?
狠狠瞪一眼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他没好气的问:“既然你什么道理都明白,那为什么轮到现在竟会手软?若来日竟因此害死王子,那岂非才是真正的大罪过?”
萨尔凯被王敲着脑袋骂依旧面不改色,特别理直气壮的说:“事关王子功课,属下知道陛下肯定会亲自过问,无非只是时间早晚。今天既然等到了,那就请陛下划出标准,这样的话,不管将来再有谁来责难,属下也都有了可以应对的依据和说辞。”
凯瑟王瞪眼笑骂:“行啊,你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找一块最安全的挡箭牌。”
萨尔凯微微抽了抽嘴角:“只要陛下肯给,属下没道理不要。”
凯瑟王笑看他这副面瘫表情下的狡诈,没错,他的打算正在于此,就干脆亲自出马打破顾忌,也算是给手下一颗定心丸,知道今后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都肯定不用担心挨骂。
一旁,其他内容忽略不计,只有一点让齐丹亚兴奋起来:“父王要亲自教我吗?”
凯瑟王微微一笑,脱掉外袍,直接进场拔出佩剑,却是不理孩子们,先向萨尔凯招手说:“过来!既然当老师,也总该让他们首先看清楚老师的实力,才好知道什么叫轻狂,什么,才敢说是真正值得自傲。”
萨尔凯眼睛一亮,即刻领命,毫不迟疑同样拔出锋利配刀,就开启了与王真刀真枪的实战示范。一时间,演武场中堪称凶猛的对决,让刚刚还自我感觉格外良好的孩子们都彻底傻了眼。好快啊,又真是好狠,齐丹亚这才领悟,这个让他觉得对付起来没什么难度,甚至因此生出轻视之心的老师,原来根本是连十分之一……不,是百分之一的本事都根本没招呼出来呀。
演武场中,面对年轻的勇猛悍将,其实凯瑟王对付起来也真心不容易了。毕竟年龄之差硬生生摆在这里,每到刀锋硬碰硬的撞在一起,他都可以清晰感觉到两臂被震得酸麻。照此下去,大概坚持不了多久就难免要因为体力而败阵。所以,向来宁肯丢命不能丢脸面的王,也必须必的要开动脑筋,想办法以智取胜了。
要知道,一柄刀的硬度与强度,从来不是均匀分布的。通常都是越靠近刀尖的部分,硬度越要递减变弱,而越靠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