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欣然笑纳,点头说:“简单呀,那就立刻换人,把奥赛提斯也改编出去,从此荣升国王军御前大将,于情于理+脸面,大家全都过得去。”
雅莱更郁闷:“可是……换谁呀,这才是问题。要拼资历拼威望,哈尔帕军团上下,哪个敢说能拼得过奥赛提斯?”
美莎想想说:“军队里的事情,理应你比我更清楚,你有没有觉得合适的人选?嗯……可以换个思路,用不着什么都和奥赛提斯比,反正他是要走的人,比那些根本没意义。不如这样衡量一下:年纪最好比奥赛提斯小一点,但也是40岁往上数的老将一级了,是那种……比较稳重可靠的守成之将,不一定要军功最高最能打的,而是要从军履历中犯错最少的。就譬如这次清查埃兰奸细,在谁的麾下,这种来路不明的奸细藏身最少,这不就是一个可以用来衡量的标准吗?你要知道,现在替换的人选,并不等于是要他未来长久的担起这份重任,而更大意义是在过渡!就因为你现在能安插的这些死党自己人,还都太年轻了呀,资历尚浅,不可能一下子登上那么高的位子,可是再等过个几年,这些家伙一个个全都成气候混出来了,你能挑拣的真正最合适的人选,不也就多了吗?”
这样一说,雅莱立刻亮了眼睛:“哎?对对对,就算是奥赛提斯自己,到了这岁数也肯定都干不了几年了,日后必然要轮到年轻一辈大换血,所以说,现在充其量就是用老将做一个过渡,只要能保着领地安稳就行了,实在用不着标准太高。”
这样想着,他已经在脑子里开始一个个过滤,想了一会儿就有了主意:“如果这样衡量的话,我觉得塔瓦西·撒特就蛮合适的,他也是从西疆萨比斯领地就最早跟着阿爸的人了,但比奥赛提斯年轻好几岁,今年才42;出身不错,他家在西疆萨比斯也是当地有名的大望族呢;再加上身体健康状况也不错,没有什么严重旧伤疾患的,估计再干个七八年,九年、十年的应该都不成问题。在撒特麾下,好像还真没查出几个埃兰奸细,他挑选部下的严格从来都是出了名的,那一张石像脸,几乎连表情都没有,那是军中出了名的严肃+刻板,任谁胡闹开玩笑都不敢开到他头上,对对对,连奥赛提斯自己都说过,别看这家伙的职分比他低,但好多时候连他都怵这块石头,所以尽用长材,军中专门执行军法惩戒的活儿,都是干脆交给他了。”
听到这个美莎立刻点头:“好呀,能掌军法的家伙,那就肯定是能镇住上下,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选他吧。”
雅莱又郁闷起来:“可是撒特被留在巴比伦了。”
美莎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把他调回来不就行了吗?现在说的是分流出去两万多人,又没说一定都是留在巴比伦的那些,当初不过是把握着一个大原则,留下一半,真到实施起来,当然会有很多细调呀,是一定要把最该分的分出去,最该留的留下,这里面有的是学问呢,哪会是一刀切那么简单。以为是哗啦倒豆子,只要划拉出去一半就行了?这一半都是什么人,留下的又都是什么人,很重要!最好就是一颗一颗的拣选,挑拣得越细才越好。”
雅莱讶然瞠目,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两万多人,一个一个挑?”
美莎痛快划出红线:“至少中队长以上军阶的,必须挨个过滤!”
于是,忽然间这就成了一场棋牌游戏,美莎要他将所有中队长以上军阶的将领人名,都一个个写在小泥块上,包括他们的妻儿亲眷都是谁,也都一个个写成小名牌,在这场游戏中,雅莱要首先完成的任务,就是要把和这些家伙相关的所有信息尽量搜集齐全,谁和谁沾亲带故、谁和谁关系最铁、谁又和谁不对付,越详尽越好。
然后,所有名牌铺展满地,就成了一颗颗棋子,美莎一手玩起这场最特别的棋局。譬如说,a和b是一道从军的亲兄弟,那就分走一个,留下一个;c和d是有过命交情的铁哥们,分走一个,留下一个;e是肯定要被分走的老将,那么同样在军营的儿子就肯定要留下;再譬如f是被某个老将一手提携上来的最得力的门徒属下,以至于都从属下变成了女婿,是娶了上峰的女儿做妻子,那么上峰+岳父被分走了,f这个下属+女婿就不能再跟着一起走。再譬如g和h两家从祖父一辈就是世交,那么同样分走一个,留下一个;j和k是姻亲,他们各自的妻子都是亲姐妹,ok,分走一个,留下一个;再譬如谁是哈尔帕本地土生土长的,一家亲族包括最主要的土地产业都在这里,根基都在这里,那就能把他放心分走了;谁又是从别处迁居过来的移民,但家中亲族却有生活在王城哈图萨斯的,譬如某某的姐妹出嫁,就是嫁去了哈图萨斯,能有渠道和王城声息相通,那么这样的人就最好留在哈尔帕……
一如美莎所说,一个一个仔细衡量挑拣,血亲、姻亲、世交、私交、产业所在、亲族所在,所有能想到的因素全部纳入考量,如此分流,就是在被分出去的人和被留下的人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纽带渊源。
这场‘棋牌游戏’,迅速让雅莱玩上了瘾,参与热情一发不可收拾,提供情报,搜集这些家伙的家长里短、癖好特点,滔滔不绝‘汇报’起来,百分百不知道什么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