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赫梯血祭>NO.5 滞留
里的一切都笼罩着银白色的光。每一件家具,每一样摆设,以及房顶上雕刻精美的装饰浮雕,在这样的时刻茫然欣赏,迦罗因此想到了爸爸。为了工作连家都不要的考古狂人,如果让他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她因此都怀疑是不是卡玛王后搞错了对象,若是换成爸爸在这里滞留一年,应该会很享受这段时光,甚至都舍不得再回去吧?她又想起了妈妈,还有农场那间阁楼上妈妈无人在意的迷乱画作。儿时的记忆总是罩着朦胧的纱,现在她闭上眼睛已经根本想不起她的模样,只记得妈妈是不快乐的。她把自己封闭在寂寞萧索的阁楼,从生到死,忧郁、痛苦、孤独。医生将她诊断为最严重的分裂妄想症,以至于迦罗此刻都生出一种想法: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那会不会……就是精神病的遗传基因开始发作了?她此刻是已沉浸到精神病患的妄想世界里?

这个念头让迦罗自心底感到战栗,并非没有依据的。想一想,如果这里真的是3400年前的世界……爸爸那些工作笔记是怎么说来着?好像……依稀记得,安纳托利亚早期文明,也就是赫梯人,使用的应该是一种叫阿卡德语的语系,她根本没有任何道理能听懂啊。而她的语言,这里的人更没理由能明白,可为什么沟通起来没有丝毫障碍?就算真放一台同步翻译机,大概都不会有这样顺畅无阻的工作效率吧?

迦罗想不出所以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往肩头看去。猎枪走火的擦伤不算严重,几天时间已经结痂。难道是因为这个?突然蹦出的念头令她讶然,可是……如果不是又该怎么理解?好像就是因为这一枪,才让她在要命的黑洞里摆脱束缚,卡玛王后一心想要她的血,而记忆中,妈妈最害怕的就是看见她流血,难道说……她此刻身体中流淌的血液,真会有什么特殊意义?

天!迦罗一声哀叹,只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甩甩头,努力摒弃这种离谱的念头。卡玛王后是发疯,她总不能也跟着一起发疯,这怎么可能呢?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活在全世界60亿人当中毫无特别之处,她要念书、要考试、要挣足学分才能毕业,毕业后就要工作,要从早忙到晚才能混口饭吃,挣来的薪金还要扣税以后才能装进口袋……若不是出了意外,应该就是以这种最正常的方式去生活。

迦罗一贯很喜欢‘普通’这个字眼,温和而无害。也正因此乐于安心去做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人。可是现在,她开始发愁了,因为忽然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正在让‘普通’也变成一种奢望。想一想,爸爸、艾美、朱丽……大家都一定在拼命的找她吧?如果只是失踪几天还好办,可如果是要耗上一年?等将来回去后该怎么解释?说出来会有人信吗?会不会也因此被当成精神病患从此送进疯人院?还有学业和未来的职业生涯,耽搁一年,已经念到三年级的累计学分该怎么办?如果因此闹到学校里人尽皆知,真等回去以后她又该怎样继续正常的生活?

迦罗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越想越烦乱,头脑都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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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头宿鸟开始鸣叫,见了天光,迦罗真要发自内心佩服起自己熬过这一夜的意志力。察觉到身边魔星似乎就要醒来,她立刻闭眼开始装睡。直到他起身走出房间,听到那一声大门关合的声响,迦罗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老天,这一宿真够受的,腰酸背痛,一动不敢动的结果,身体都有些麻木不灵光了。

然而,正当她哈欠连天准备放心给自己补一觉的时候,却有婢女进来说要服侍她沐浴更衣了。迦罗叹息到无力,几乎是在哀求:“我想再睡会儿行吗?反正起来也没事做。”

一个嬷嬷走上来,显然是带领仆从的长官级人物,脸上的表情不见喜怒,完全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礼貌却实在很生硬的回敬说:“身为殿下宫妃,应该知道最基本的宫廷礼仪:宫妃理应比殿下起身更早,整理好自己,用最佳仪容才好服侍殿下一日起居,现在殿下都已经起身了。”

靠,他起不起床和我有什么关系?!迦罗听得直翻白眼,不过看在那位要命的魔星实在n多次救命的份上,算是替他保存颜面吧,总不好去争执是不是宫妃,有没有义务伺候他这些无聊事。沉默闭嘴,叹息着认命起床,那个时候,迦罗万没想到新一天的噩梦,居然就从现在开始!

衣食起居、行走坐卧,眼前这个据说是掌管行宫内务的女官大妈,就没有一件事能不碎嘴、不唠叨。动辄就是宫廷礼仪,连走路的姿势都要指指点点,跟在身边客客气气却片刻不停的碎碎念,在熬了一宿没合眼的情况下,实在快让迦罗跳脚抓狂了。

“拜托,吃饭都基本用手,唯一的餐具是足够杀人的匕首拿来割肉,你确定自己见识过什么叫礼仪吗?有本事你拿出七套刀叉、餐巾、餐垫,外加玻璃高脚杯!如果这辈子都没见过就不要再和我乱喷什么礼仪!!”

迦罗一朝爆发,高八度的大嗓门吓人没商量,让迎面走来的小男孩都一个激灵,哇咧,侍官长木法萨大人果然没说错,这位新来的‘夫人’不是一般的夸张哎。

脊背上纹画双头鹰的小男孩,正是出身哈娣族的领主之子狄克,走到面前略显僵硬的行礼:“早安,爱奥丽丝夫人。”

夫……夫人?这个称呼再度让迦罗差点昏倒,立刻更正:“我的名字叫迦罗·爱奥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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