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转一圈,灶是冷的,锅是空的,呀呀可恶的居然是连个帮厨的都没给他留下,老婆一没,立竿见影就是连晚餐都没了着落。
“阿爸,我饿了。”
好吧,怎么说咱也是苦出身,烧火做饭填饱肚子还是难不倒的。多少年没再亲自解决过饭辙的男人,劈柴生火,庭院里玩个烧烤总没问题。可惜,烤出来的东东他自己吃得下,不等于别人也能吃得下,三个打一出生就没受过罪的熊孩子一致给差评。
“不好吃。”
“咬不动。”
“我要吃阿妈烙得酥饼。”
“我要吃炖肉。”
一路点餐,直点得他脑门上的青筋一根一根不住跳,受不了的一声吼:“行了,饿你们三天,看有什么吃不下去的,凑合一顿死不了人吧?”
“哇——!阿爸坏,我要阿妈!”
“我也要阿妈!”
“阿妈,你去哪了?”
哭声奏鸣曲一旦奏响,郁闷男人就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喊停,作揖道歉只差告饶,好不容易把三个小鬼头哄住了,翻过晚餐这一篇,该到睡觉,难题又来。
“赶紧睡吧,还磨蹭什么呢?”
“还没有唱歌谣呢,阿爸,唱歌谣。”
歌……歌谣?乖乖,你让他杀人容易,可要唱首歌,这不是难为死大老粗?努力回忆平时媳妇儿都是怎么唱的,可惜从他只会吼人的粗嗓门里唱出来,那就根本不是哄孩子睡觉了,根本就是专门吓小孩的半夜惊魂。
“啊——!好怕怕,阿爸我不敢睡了!”
最小的女儿第一个要被吓哭,而年纪大些的小子们则偏要火上浇油:“这就不敢睡了,胆小鬼,那我再给你讲个鬼故事,从前吧,有一种饿死鬼,专门就喜欢从窗口飘进来吃小孩……”
‘哇——!’三岁的奶娃娃吓到大哭,气恨老爸冲着两个坏小子一巴掌一个拍过去:“干什么?胡闹没边,都给我睡觉去!”
斗智斗勇筋疲力尽,绝对比来一次攻城冲锋更累人,好不容易把三个魔星哄进梦乡,他一头栽倒在床,就是直接进入深度睡眠,当真连做个梦的心情和力气都没了。
而到了早上,他分明是被房间里的异动惊醒,猛然睁眼循声看过去,哇靠!倒吸一大口凉气,顷刻间七魂飞了六窍。
两个不知死活的男孩,赫然瞄上了他那柄足能顶上一人重量的大剑,没了当妈的监管,老爸又睡得死沉,终于逮住机会的熊孩子,居然就想从高高的墙架上把宝贝划拉下来——原本就是怕小孩不知深浅的乱动才要特意架到那么高的地方。此刻,七岁的大哥登桌子踩柜子的爬上去搬,五岁的老二就仰头在底下接着,眼看沉重大剑一点一点往外挪,就在即将砸下来的瞬间,拉赫穆一声惊吼赶到,格外狼狈的总算堪堪及时接住了凶器。
我的妈呀,吓人也不带这么玩的,这大剑是什么份量,掉下来足够砸死小孩!才一睁眼就被惊出一身冷汗,缓过一口气,惊魂老爸就真要发飙了。
“小混蛋,都活腻了吧?这也敢乱动,还要不要命啦!”
吓——!被发现了!
熊孩子一声尖叫,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磨牙切齿要追过去开揍,衣摆却被扯住,低头一看,三岁的奶娃子小闺女,披头散发眨着一双无辜大眼,高高举着梳子往上送:“阿爸,梳头。”
难题!一个一个全是难题!他一双粗手什么时候给人梳过头?笨手笨脚半天编不出一条辫子,而等终于自认可以完工的时候,奶娃子对着镜子一看,‘哇’的一声开腔大哭再也止不住:“不是这样,好丑!我不要这样!哇——!妈妈,我不要这么丑。”
鼻涕眼泪成灾,小丫头的震天哭嚎震得他一阵一阵头脑发晕,而另两个熊孩子还要继续火上浇油,从门外探进头来不满催促:“阿爸,好了没有啊,还要多久啊?早饭吃什么?我饿了。”
“阿爸快去看看,小妹又尿裤子了,好羞羞。”
“阿爸,嬷嬷都被阿妈带走了,谁送我去贵族学校上课呀?不去可以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去……”
“阿爸,为什么哥哥穿的两只鞋不一样?好奇怪。”
穿错鞋的熊孩子:“我也不知道啊,另一只怎么都找不到,阿爸看见了吗?”
……
完败!老婆被没收,满打满算没超过一天,拉赫穆一颗脑袋直线大三圈,忍无可忍,越想越气恨,干脆把心一横,三个小崽子往腋下一夹就直奔了别人家。亚布·伊德斯、埃利诺还有巴萨,呀呀可恶的,一家塞一个,谁都别想跑!
暂时转交了让人头大如斗的熊孩子,他就必须火急火燎来求援了。
“陛下,我这都是替人受过,你不能不管呐。”
“咦?谁在替人受过呀?”
还没等王开口,那个造乱之源最最让人头疼的熊孩子居然就从老爸背后钻出来,搂脖子撒娇,一派天真笑得甜:“阿爸,他说他是替谁受过呀?你知道吗?”
凯瑟王:“……”
乍见魔王,拉赫穆一阵控制不住的激灵灵,一张脸苦出胆汁,苦大仇深努力解释:“公主殿下,我我……我真没扒那小子的衣服,卸甲都是他自己卸的,不关我的事啊。”
“真的?你确定?本人好像没这个习惯,自己跑到别人军营里去卸甲脱衣服吧?”
眼看另一个乱源也跟着钻出来,拉赫穆只差磨碎后槽牙:“卸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