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臭气扑面而来,几个狱卒捏着鼻子连连后退,牢头同样捏着鼻子猛扇风,嘿嘿取笑:“哎呦,原来贵族小姐撒的尿、拉的屎,也是一样臊臭啊?嘿,我还以为你们能有多香呢?怎样?还想继续叫唤不?如果嗓子不怕累,咱们就继续,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和心情陪你玩。”
茉莉羞愤难当,如此不堪,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是在这般搓磨之下却不敢不低头。因为……肚子里还在继续的翻搅不停啊,她呜呜一阵哆嗦闷哭,一个没忍住,就又有不少水流从两腿间涌出来,不行了……赶快放她下来吧,她真的快憋死了。
牢头一挥手,终于给她松绑,茉莉重重摔落在地,当抽走嘴里的臭布,她一阵猛烈咳嗽,顾不得其他,眼睛里只有牢房角落的那只便桶,颤巍巍爬过去,也顾不得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一屁股坐下,便噗噗通通一泄到底。
无人理会,满室满身的狼藉当然别指望谁能为她清理。牢头在临走前恶狠狠警告:“趁早老实点!告诉你,公主已经回来了,人家夫妻现在正热乎呢,没功夫搭理你。听明白了没有?你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少日子呢,这牢房尽管随你糟蹋,弄成什么邋遢样都无所谓,反正也是你自己受着,不怕臭死熏死就只管继续!”
茉莉坐在便桶上嚎啕大哭,几近崩溃的精神,却一点不漏的接收到所有信息。美莎回来了?这才是表哥这么久都没来理会她的原因吗?任由她在这种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受尽折磨,为什么?就为了美莎?!
茉莉越想越恨,无以复加的怨毒怒火烧灼身心,美莎!都是因为你,才让表哥变了心!都是因为你,才让我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我发誓,只要能从这鬼地方出去,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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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看不到的事实,多日来的耽延,皆因包括西洛娅在内的一众家仆都被下狱,在个个遭遇严审,而之所以没有人来审她,理由很简单,因为从她嘴里说出的话,雅莱早就一个字都不相信了。到底是谁给她提供的脏药,从旁人嘴里问出来的,恐怕才会更明了。
“弗南扎?就是漏网跑掉的那一个?”
前来复命的迪雷格点头说:“就是他。西洛娅交待,这家伙是茉莉亲自从下城奴隶市场买来的,进门不足四个月,却深得信赖。常常招他关起门来密谈,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茉莉手中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应该就是从这家伙得来的。因为除他之外,旁人谁也不知,更没有谁领命去药铺买过药材或者配药,包括西洛娅在内,都是直到被抓才听说他们小姐手里居然还有这种脏东西。看那份惊恐意外,应该不是说谎。”
雅莱听出了意思:“脸上好几条伤疤,一看就是被野兽袭击过,模样凶恶又丑陋,还瞎了一只眼?这种形象也能被一眼挑中?任谁挑买奴隶,总应该会选看着顺眼的才对吧?”
迪雷格回禀道:“听西洛娅说,那天出门采买奴隶,并不是她跟着,所以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形。但是据和这弗南扎一起被买回来的几个奴隶说,这家伙的确有点特别,听说……他从前是个拐子。”
雅莱一时没听懂:“拐子?那是什么?”
迪雷格笑笑解释:“就是专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诱拐女人和小孩再转手贩卖以牟利,在人贩子的行当里都属于最让人不齿的那一种,因为这不同于正经的奴隶买卖,根本不需要付本钱,纯粹做的是无本生意。而且被他们猎捕的常常都是自由民,甚至是富翁豪门的小姐或娇子,所以最招人痛恨。
这些拐子手里,就是常有这些见不得人的脏药,能让人迷失心智,才能顺利拐走。听说,这个弗南扎之所以会沦为奴隶,就是因为有一次失手了,想要诱拐少女,结果没能走远,就被女孩的家人发现,一下子擒住。原本是该被送去法办的,但刚巧那贩卖奴隶的商人经过,碰上这场乱子,一听就干脆劝他们把这人卖给自己。毕竟按照律法惩戒,像这样的犯人无非就是罚苦役,受害者并不能得到什么补偿,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干脆把他卖了。成了奴隶,吃苦受罪的同样少不了,却还能卖几个钱,这不是很好吗?那女孩的家人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这么成交了,正因那是穷苦小民,所以卖成奴隶的几个钱,还是很看重的。”
迪雷格接着说:“奴隶商人把他买下来的经过,当时同在一辆囚车上的奴隶全都看见了。后来被贩运到哈尔帕城,正因弗南扎这个形象不敢恭维,当别人挖苦讥笑他恐怕当奴隶都没行市的时候,这家伙反而沾沾自得,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说‘你们懂什么,我的身价才是你们想比也比不了。岂不知那越是富豪贵族的门庭才越不干净,才越会需要像我这种人才,至于谁能赚到这份好运气,那就看他识不识货了’。”
雅莱大概听懂了:“就因为他会摆弄这些脏东西?”
迪雷格点头说:“我去奴隶市场找到那商人核实过,还有抓到他的那个村子也派人去打听了,据此不远,不过一天路程,的确是这么回事。据那商人交待,正因这家伙的形象实在不讨喜,想要卖出好价钱,同样是瞅准了他这个长项。当时买时便打着这种心思了,拿这个长项当卖点,虽说在集市不好公开叫嚷吧,但私底下还是很可以说一说的。”
雅莱的表情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