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我们回去!“小姐道:“这尸首呢?“妇人道:“包裹了带回去,此事不宜让手下们知道!“说完,撕下神前帐幔,把少主包裹妥当,提在手中,收回了珠子,道:“走吧!“母女两个徐步出庙,招来了马匹,两人自乘一骑,她母亲乘一骑,把尸首横在了鞍前,催马上道。黄玉不用提,暗中追踪,一口气奔了十数里山径,天色已将破晓。眼前乱山丛杂,山径穿两峰夹道而过。甫一进入谷道,眼前两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黄玉大感惊骇,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视线可及,怎会突然消失呢?身形一紧,疾掠数丈,连一丝影子都见不到了,再看眼前,岗陵起伏,岔道遍布,黄玉傻了,他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对。考虑了片刻,决定先顺较大的一条路走走看,心念之中,弹身再奔,奔了一阵,停身一看,又回到了原地。他陡然省悟,这是一座奇门阵式,自己已被困入阵中。对阵法,他是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胡闯只是白费气,反给对方可乘之机,索性寻了个地方坐下。一时之间,他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多少年来,白堡能保持神秘,不为武林同道发觉所在,是有其条件的,自己竟不曾考虑到这一点。也许,自己此刻的行踪,已落入对方眼中了。如果不久前不顾一切出手,挟持母女带路,情况就不同了,现在悔之晚矣!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计无所出。就在此刻──身侧远处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时停时止,听步声不止一人,黄玉知道已有人朝自己迫近,当下故作不知,急思应付之方。算来,该是天亮时分了,但四周仍是灰暗一片。
他想,待对方走近现身,只消擒住一个活口迫他带路,便可出困,但这么一来,势必闹得沸反盈天,今后的行动将更困难,同时声张起来,对方必有高手驰援,能否出困,便大成问题了。目前自己这付面目打扮,何不如此如此,让对方主动送自己出困?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在阵中,除非对方有意现身,否则即使近在咫尺,也是无法发现的。
心念之间,故意粗声粗气地咒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终生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只死兔子竟带大爷进入这鬼地方,嗨!赶山的人在山中被鬼迷,真是见鬼!“说完,不见反应,又道:“等天亮吧,大爷不信真的会迷路!““哈哈哈哈!“笑声中,三条人影,现身眼前,两名劲装,一名身着黑衫,年纪都在三十左右,经过了这些时的接触,他已能从服装上判别对方身份,这黑衫人,当是头目以上的身份,想来是守阵的。黄玉故作惊惶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爷们,这是什么地方?“那为首的黑衫人,仔细打量了朱昶几眼,冷冷地道:“什么地方你不知道?“黄玉道:“知道就不会迷路了!“为首的黑衫人道:“你如何入山的?“黄玉道:“追猎物迷了路!“为首的黑衫人道:“鬼话,你分明是江湖人……“黄玉道:“嘿嘿,小可并非江湖人,但练过几手把式!“为首的黑衫人道:“哼,这地方周围三十里,鸟飞不进,朋友,你可真不简单?“黄玉道:“爷们,小可实在是安份良民,世代打猎为生!“黑衫人倏地欺身上步,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黄玉腕脉,黄玉早有成算,完全不反抗,一把被对方抓实,“哎哟!“一声,矮了下去。黑衫人一皱眉,道:“带走!“两名劲装汉子,一左一右,抓住黄玉手臂,向外走去。黄玉心里想,由他们如此押解到“白堡“,岂非天从人愿?口里却乱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官府,也不是地方……“黑衫人冷喝一声道:“闭上你的鸟嘴!“只是片刻工夫,眼前一亮,景色骤变,原来已到了阵外,天色是大明了。两汉子挟着黄玉,放开步子疾行,黄玉一辨方向,心里凉了半截,对方带自己走的是回头路,不久,果然看见了昨夜停留的小庙。黄玉道:“爷们带小的到那里?“三人都没有答腔。黄玉此刻要走,或杀三人,可说易如反掌,但那样做了于事何补呢?他想了又想,决定装浑到底,见机而行。半盏热茶工夫,到了小庙前,两名黑衣汉子,在门口停住。黑衫人直扑入庙,不大工夫,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带进了!“那声音,刺耳之极,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两名黑衣汉子,把黄玉架得两脚离地,直入庙中,庙内静悄悄地,毫无人迹,空气显得有些异样,其中之一高叫道:“人带到!“互相望了一眼,直奔大殿,双双惊叫一声,呆若木鸡。黄玉举目望去,不禁汗毛直竖,惊魂出了窍,殿内,一排排全是死尸,不下五十具之多,排列得很整齐,方才那黑衫人也在其中。“哇!哇!“两声惨嗥,两名黑衣汉子栽了下去,黄玉猝被松开,身形打了一个踉跄几乎立脚不牢,眼前多了两个红衣妇人冲着黄玉裂嘴一笑。两红衣妇人把两具尸体拖入殿中,顺序排列。黄玉跨入殿槛,激动的道:“大姐,你也来了?“一个血红的人影,从神龛后转了出来。“小弟,我还比你早了一步。“黄玉道:“哦!大姐早到了,有什么发现?“红衣妇人道:“我们马上离山!“黄玉道:“为什么?“红衣妇人道:“你不是在阵内被擒吗?那便是问题……“黄玉道:“问题?“红衣妇人道:“不错,白堡便在那阵式中央,你识得奇门之术吗?“黄玉道:“这……外行!“红衣妇人道:“那不就结了!“黄玉道:“大姐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