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陡然听闻他的判断是皇太极想要求和,都是大吃一惊。
方原判断皇太极是想以战求和,绝非无的放矢,凭感觉猜测。
皇太极虽是敌手,却是名副其实的一代枭雄,满清能入主中原,全是皇太极打下的基础,多尔衮不过是摘了最后胜利果实而已。
当明朝沉浸在所谓的宁锦大捷时,皇太极已攻灭了朝鲜;当明朝还在打造所谓关宁防线的时候,皇太极已收服了蒙古;当明朝还在为流寇焦头烂额的时候,皇太极已基本完成了满清的中央集权。
在努尔哈赤死时,满清还处于大明、蒙古、朝鲜,甚至毛文龙的四方包围圈,苦苦挣扎。到时皇太极死时,满清已彻底统一了长城以北,成为当之无愧的北疆霸主。
皇太极是习惯以砍大树的策略来一步步消耗明朝的元气,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外养精蓄锐,坐看崇祯与流寇的战争。只是在流寇处于劣势,面临被歼灭的紧急关头,才会发动类似松锦战役的战争来替流寇解压。之后又再次养精蓄锐,坐看李自成攻灭开封,占领陕西,最后灭亡明朝。
从来就没在乎过辽西一城一地得失的皇太极,病体缠身,随时可能归西的皇太极,突然举倾国之力围困宁远城,这,无论如何都是反常之举。
从战略形态来讲,李自成攻打陕西甚急,皇太极当前最重要的目标绝不是再次重创明军的主力,那就是替李自成做一盘菜,助李自成一统中原北方。
以满清内部形势来讲,压制多尔衮一系的势力,远比对外战争来得重要,否则他的孤儿寡母完全可能被多尔衮给一锅端了。靠孝庄和多尔衮云遮雾绕的所谓奸情就想给孤儿寡母保命,那只是将皇权斗争当成了言情小说。
所以方原几乎可以肯定,皇太极再次发动宁远之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以战求和。之前皇太极向明朝主动抛出过和约,在满清强势的局面下,毫无疑问是外交诈术;这次时势易变,皇太极真心想求和,就绝不可能主动来示弱,而是必须示强,逼迫明朝主动去求和。
方原是不得不佩服皇太极,不愧是一代枭雄,军事、外交手段玩得简直驾轻就熟,令人称叹!
方原耐心的解释了判断的缘由,众人的立刻叹服。
秦展问道,“老大,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既然皇太极的目的是和谈,我们今次是否可以按兵不动?区区和谈事宜,陛下,还有那帮习惯打嘴炮的文官最是擅长。”
方原沉声说,“老四,同样是和谈,差别可大了去。赔款是和谈,割地也是和谈,甚至称臣还是和谈。还是那句老话,战场山得不到的利益,谈判桌上必然也得不到。若关外战局打得一塌糊涂,甚至宁远城、山海关尽数失守,谈判桌上除了割地称臣,还能怎么谈?皇太极举国之力前来,也就是在争取最佳的谈判条件!”
秦展恍然说,“依老大的想法,还是要北上与满清作战,只要能打退满清的进攻,便能在和谈上占据主动。”
景杰迟疑的说,“但是宁远城远在关外,出了山海关,我们玄甲军也就没了主场优势,再无法使用游击战术,就必须面对满清铁骑的正面迎击。何况将玄甲铁骑尽数填在辽东那个大坑,江南必定不稳,殊为不智。”
方原环视一周,沉声说道,“打是必须要打,不仅要打,还要狠狠的打!否则,根本无法向陛下交代。但怎么打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赤古台朗声说,“战场争雄还能怎么打?真刀真枪的开战!”
景杰立刻否决了他猛冲猛打的想法,“以玄甲军区区8000骑兵,迎击满清5万铁骑,正面出击,损失太大!”
方原扔在思索此战的战法,沉吟不语。
施琅接口说,“方军门,我建议,以水师奇袭辽东,先在旅顺口登陆,再直趋盛京,攻敌之所必救,皇太极必然回师救援,宁远之围自解。”
方原猛地一惊,施琅奇袭辽东这一招倒是令他怦然心动,盯着地图看了一会,若能从旅顺口登陆,便能避开皇太极的主力,打中满清最薄弱的大后方,皇太极只能撤军解围,回师救援。
当年毛文龙就是这么在大清后方打游击的,只是毛文龙的军士陆战实在差劲,无法对满清腹部造成致命的打击,只能浅尝则止。换做玄甲铁骑的话,若皇太极胆敢不回师救援,一路直接打下盛京也是大概率事件。
“施统领,你这一招简直是绝妙!”
方原夸奖了施琅,瞧着地图问道,“但投降满清的尚可喜在旅顺口有一支水师,施统领有多少把握能歼灭这支水师?”
说到海战施琅是百分百的自信,拍拍胸口向方原打包票说,“尚可喜算个鸟,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方原却没有他信口开河的自信,毕竟尚可喜曾是毛文龙的得力干将。投降满清时,带去了毛文龙大部分的水师精锐,也是满清最强大的一支水师,至少有四、五十艘战舰。若不彻底歼灭尚可喜的水师,渡海奇袭辽东就是个笑话!
方原交代说,“施统领,你立刻率金山卫北上至威海卫驻扎,我会说服陛下将天津卫、威海卫所有的水师战舰都划拨由你指挥,必须一战全歼尚可喜的水师!”
景杰是玄甲军的主帅,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北上如何取胜的问题,还必须对所有潜在的敌人都要分析在内,“老大,若玄甲军倾巢而出,连水师也北上作战,郑芝龙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