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再次苏醒过来时,孙世保等人仍旧恭守在床榻前,等候他的军令。
败了!彻底的败了!
孙传庭经过连番的打击,早已是万念俱灰,之前的激愤已不见了踪影,苦笑了一下道,“世保,事已至此,大局已定,你们投降了吧!”
对这个投降的建议,孙世保是一百个赞成,忙说道,“叔父,一同降了吧!我立刻去向济南府投降书。”
孙传庭呆呆的望了他一眼,躺回床榻,摇了摇手道,“世保,你们可以降,我是陛下钦点的大明中流砥柱,绝不能降!”
孙世保见他是决意殉国,在床前大哭着,不住的以头磕着床榻,“叔父,非是叔父不为大明尽忠,而是玄甲军确实兵强马壮,叔父已是鞠躬尽瘁,非战之罪啊!”
孙传庭闭上了双眼,颓然道,“我身为大明督师,不能保家卫国,还苟延残喘于世,乃是大明的国耻!世保,不必多说了,你们投降了吧!只需安排给我数骑兵马,扶着我去泰山之上。我要在泰山上拜祭了大明的列祖列宗再以身殉国。”
孙世保的额头已磕得头破血流,用手拭了拭血水,起身朗声说道,“叔父不降,我们也不降!”
麾下众亲兵也齐声喝道,“孙督师,我们不降!”
孙传庭听了是惨然一笑,单单是孙家尽忠,怎可能挽救大明江山?他叹声道,“好,不愿降的随我去泰山。愿降的,就地遣散了,切不可强求。此战已经结束,不许再动刀兵,我孙传庭无法给他们带来胜利,也不能再要求他们一同送死!”
济宁一战,方原是被逼到墙角,反戈一击,终于反败为胜,胜的十分侥幸。
守城的一万玄甲军士早已是疲惫不堪,直到郑芝豹的四万援军到了,火药,军粮也全都到了,绷紧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噩梦般的一、两个月的济宁攻防战终于落幕,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个好觉了。
这一觉睡过去,再没有醒来的军士至少有三十人之多。整个济宁城的哭喊声是彻夜不停。
由此可见济宁之战的惨烈和残酷!
巡视城里一圈的方原,双目早已是饱含泪水,一面令景杰开始放粮犒军,安顿百姓,清理城中的尸体;一面令郑芝豹带着邹县四万生力军包围了城南的明军军营,以火炮炮轰个三日三夜,以宣泄方原胸中的怒火。
经过连续三日不停的炮轰,军营内的两万明军是死伤惨重,几次三番突围不出,已折损了六、七千人。在弹尽粮绝之下,这支明军终于决定向方原投降。
这三日间,景杰也清点了整个济宁之战的战果。
济宁城已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城北还有残存的建筑,十万百姓还余下了不到两万。
而玄甲军的损失也是惨重,五万玄甲军只余下了一万余,战死了四万。既是玄甲军成军以来最大的战损,更大大的消耗了玄甲军军力。本有十万军士的步战营,遭到了重创,只余下了不足五万。
城外军营的明军就是这次济宁之战残余的刽子手,无论是给玄甲军士报仇,还是替济宁城被屠杀的百姓讨回公道,方原也不能应允了城外明军的投降。
“必须要用两万明军的血,来祭奠在济宁城阵亡的将士、百姓!”
方原下达了严令,不接受明军的投降,反而还加派了三十门火炮,继续日夜不停的继续炮轰。
“轰轰轰!”
火炮的一声声炮轰,就是一声声送别阵亡将士、百姓的礼炮!
军营内的明军被炸得是人仰马翻,死伤遍地,根本无处可逃。
众指挥使碰头一商议,玄甲军不受降,坚守更是必死,不如趁着夜色四散逃窜,能不能逃过,各安天命!
到了夜间,一万余明军从四个寨门夺门而逃,作鸟兽散。
郑芝豹立刻派出玄甲军衔尾追击,沿途再击毙了六千人,余下的就不见了踪影。郑芝豹占领军营后,缴获的明军武器、军备不计其数。这些全是孙传庭经营多年的成果,尽数落在了玄甲军之手。
郑芝豹那方捷报传来的同时,方原再次接到了来自兖州城,济南府的捷报。
张英占领了兖州城,招降一万明军,击溃了郑家栋率领的明军残兵。张英试图招降负隅顽抗的总兵郑家栋,郑家栋宁死不降,在最后一次自杀性冲锋中,战死沙场。
赤古台招降济南府的一万火车营,五千新式明军,逼退了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占领了济南府。
至此,济南、兖州二府也被方原收入囊中,山东是大局已定,唯一还没有归顺方原的,就只有郑森所在的登州府。
在攻打威海卫,歼灭郑森水师之前,方原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就是与孙传庭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不到三日,泰安州投降的官吏传来消息,孙传庭的一万残兵曾入驻过泰安城。但随后又带着残部离开了泰安城,去了泰山之下。
孙传庭已是四面楚歌,穷途末路。以孙传庭的性子,投降是绝无可能。孙传庭去泰山,就是准备在泰山之上自尽殉国了。
所谓英雄相惜,孙传庭再怎么顽固,毕竟是一个能将方原逼得靠老天庇佑的敌人,一个值得方原尊敬的敌人。
这么一个敌人,方原不想再假手于人,决定亲自率军前往,给这个大明督师一个最后的交代。
五日后,方原汇合了张英,还有一万玄甲军,五千特战军,抵达了泰山之下。
张英找来当地的山民一打听,明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