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墨卿染便从冥想中睁开了眼。修炼整个晚上,对墨卿染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一夜未睡的她不仅不觉得疲乏,反而神采奕奕。这便是星力的作用!
青木手捧朝服早已在一旁等候。墨卿染告诉她要早朝的时候,她也狠狠地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这三年墨卿染从未主动碰过朝服,甚至从未关心过朝堂之事。唯一一次上朝还是五皇子登基的时候,而那天她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睡着了……
知道青木心中所想,墨卿染斜觑了她一眼,懒懒从她手中接过朝服,示意青木为她束发。
若能不上朝的话,她也不愿意上朝。她自问可以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无阻,却实在不喜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场面。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也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费脑费力地去争斗什么,实在太累。
可是,天辰的现状也实在不容许她继续懒散下去。疼爱她的父皇母后已经不在,天辰的责任落在仅仅比她大四岁的皇兄肩上,而她,有义务替他扛起这一份责任。
五更刚过,玄和殿外便已站满了上早朝的大臣们。墨卿染从马车上跳下,毫不意外地看到众大臣盯在她身上或惊奇或嘲讽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拂过发丝,眼角微挑,慵懒而似笑非笑的目光从诸位大臣脸上一一扫过,唇角勾起别有深意的微笑,闲适的步伐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穿过两旁的队伍,站到了最前。
她的左手边,正是三年前被她调戏过的大将军赫连御尘!
感受到这一方的视线,墨卿染侧头,含笑的眸子对上赫连御尘的。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他看不出一丝粗犷,反而玉树临风。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好看的柳叶眼,而此时,他的眼中却涌动着凌厉、探究、冷傲,甚至还有一点点……警惕。
看出了这一点的墨卿染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
赫连御尘皱眉:“辰王今日为何会来上朝?”
墨卿染狭长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收回了视线,“大将军放心,卿染不是不分场合之人。”
一语道破赫连御尘的心结!三年前的事他自然不会忘记,可这墨卿染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赫连御尘剑眉皱起,这意思是只要场合对了他就会再做出什么不堪之事么?
墨卿染的想法却和他全然不同。从七星阁的资料来看,这赫连御尘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年仅二十七便突破蓝阶,为人正直,世代清白,如今天辰正缺人才,不宜与他交恶,何况三年前本就是自己的错,本想缓和下气氛,却不知自己的一句话竟让他纠结至此。
赫连御尘还想再说什么,眼前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眼看墨卿染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向大殿中走去,他到喉咙里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高堂之上,年轻的帝王端坐,俊逸非凡的面容上是不符合他年纪的威严。虽然才刚刚年满二十,却是手段凌厉,眼界深远,大臣对他可谓是又敬又怕。
照例的跪拜之礼、高呼万岁,人群呼啦啦地拜倒一片,队伍最前方仅仅俯身行礼的那道清瘦的身影一下子凸显出来reads;朕的悍妃谁敢欺。
“辰王爷见君为何不跪,莫非是蔑视我天辰的法纪?”礼部尚书杜宪上前一步,圆眼瞪向墨卿染,一派大义凛然,正直有加之态。天辰规定青阶以上的官员免跪拜之礼,在朝堂上也只有杳杳几人,那墨卿染又怎会是到了青阶?
墨卿染嘴角的招牌笑容扬起,斜睨了一眼仿佛不卑不亢的杜宪,眼中的似笑非笑竟令他心中一颤。还没等他弄清楚这种令人胆寒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时,便听见一个清澈而带点懒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上还未开口杜尚书便给本王定下这么大的罪名,莫非是不将我皇兄放在眼里?”
扣高帽子谁不会,皇上未必会追究墨卿染的不敬之罪,但杜宪就不一样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杜宪听墨卿染这样一说果然慌了,他一边在心里暗恼这墨卿染何时如此能说会道,一边忙不迭地请罪。
“行了,”墨卿尧摆摆手示意杜宪起身,刚见到墨卿染的惊讶已经褪去,换上了点点包容和无奈,他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唤道:“小九,坐过来。”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原本是留给摄政王的,而天辰摄政王空缺,多年来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现在居然让墨卿染坐?!
这和封了她为摄政王有什么区别?大殿中顿时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有几个大臣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让墨卿染这个草包参政议政,天辰完矣!
墨卿染却是毫不谦虚地咧嘴一笑,拱手谢过皇兄,便大大咧咧地坐上了下首的座位。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本奏。北方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
“皇上,边境小国挑衅……”
“皇上……”
墨卿染打了个哈欠,狭长的凤眸轻眨,伸手托腮,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更像是……她困了!
见到这一幕的众臣又是一阵摇头。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人都奏完了,墨卿尧也打算体恤一下犯困到不行的九弟,准备退朝时,却见原本昏昏欲睡的墨卿染眨巴眨巴眼睛道:“皇兄,臣弟有一事不明。”
“这江湖上的七星阁,当真从无差错?”
无视朝堂严肃的气氛,仿佛真的只是突然想到随口一问,墨卿染又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