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一弹肩膀,把他的手弹开。自己按着自己的肩头,仔细地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实话,人一喝高,做的事情都是稀里糊涂的,酒醒后能记得住的东西很少。昨夜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想不起来是那件了。阿银说这事很重要,让我好好想想。
我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昨夜里没人拍我的肩膀,倒是有一根树枝打到过我肩膀了。”
“唉!”
我听他叹气,不由得觉得奇怪,连忙问他叹什么气。
阿银叹气说:“人点烛,鬼吹灯。你的三盏灯,已经被取走一盏啦!”
“鬼吹灯”这三个字,我是听说过的。据说人是有三盏油灯,一盏顶在头顶上,两盏各自在肩头上,三盏灯一旦被鬼吹灭,人就要一命呜呼了!现在我再看那三支蜡烛,可不就像是人那三盏灯的格局吗?品字上面一张口代表的是头顶一盏灯;品字下方两张口代表的是左右肩膀的灯,我点不着左下角的蜡烛,正是对应我左肩上的“灯”!
难怪昨晚上我会突然晕厥,难怪醒来后就冷得直发抖,原来是因为我的“灯”少了一盏!
“人身上的灯被吹灭后,还能重新点起来吗?”我恐慌地问。
阿银说:“可以。”
我松了一口气。
但阿银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又提起来了:“但不容易。”
我蔫了。
阿银说,人有三盏灯,只要头顶灯不灭,人就能活下去,而熄灭的灯也有机会复燃。
“不过你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鬼吹灯那么简单。”阿银说。
我已经被他这种抑扬顿挫的说话方式给弄疯了,恨不得他能一口气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
“鬼要是吹灯,一定会一口气吹灭三盏,但你只是挨了一下就没有其他事了。我看你这不像是鬼吹灯,而更像是‘鬼借灯’!”
“鬼借灯是什么意思?”
“是找替死鬼的意思。”阿银叹气,说,“有些鬼不得进入轮回,只有找到替身,接走替身身上的阳火,这才能重新进入轮回,而那个替身没了阳火就要死,也就是俗称的‘替死鬼’啦!”
我双腿一软,弄清了这来龙去脉,我觉得不如不知道的好呢!
替死鬼多冤啊?根本不需要什么恩怨纠葛,只是被鬼看上了,所以就要去当替死鬼了,你说冤不冤?我现在相信我爹的话了,本命年真的就应该穿红的,改明儿我就去买一大打红内裤!想我苏悦这样平庸的人,这二十四年来高不成低不就的,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却要遭受这样的罪,苦不苦啊?
我问阿银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自从娘死后,家里就剩下我和爹爷儿俩了,要是再走我一个,我爹这后半生该咋过呀?
阿银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那个要像你借命的鬼出现,他给了你三日的活命时间,但在这三日内,他一定会不断出现,找机会取走你身上的灯的。”
我认怂:“不行,他要是出现,我肯定斗不过他,也肯定没命了!”
阿银只好说:“还有一个笨办法,只要你愿意做,也能成。”
我连忙表示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作,我都愿意去做。阿银起身,到角落的大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红檀木小盒,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小盒子的模样,似乎那盒子里面装着的是非常了不得宝贝。
他回来坐下,木盒暂时先摆在桌子上,也不急着打开。他桌子上有各式各样的毛笔,他问我会不会写毛笔字,我说巧了,我打小就练毛笔字,大学里考的也是艺术专业,偏好书法,写出来的字帖获得过不少奖项,毕业后做的是广告设计类的工作,跟书法也沾边。
阿银铺开白纸,挑了根毛笔让我练练,我不知道说着我的事,怎么忽然间就变成练书法了,不过写个字也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于是我就写了一个“悦”字。
“手稳不抖,笔锋力透纸背,好。”他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点评让我觉得好笑,这一听就是外行人的评价,要真的懂书法的,应该会点评书法的特,而不是将关注点落在握笔的手以及写字的力度上呀!就在我想要谦虚几句的时候,阿银话锋一转,说道:“看来你确实可以做那件事了?”
那件事?
阿银把木盒拿过来,当着我的面打开,里面是一瓷罐子,打开瓷罐一看,里面竟然是金的粉末。
他拍着木盒,笑着问我:“苏悦,你觉得这盒值多少钱?”
怎么又变成问价格了?
我对粉末一窍不通,但看阿银这么宝贝的样子,心想这玩意儿肯定价值不会太低,于是说道:“五六十元?嗯,最多也就100元!”
阿银摇摇头,笑着说:“这玩意可贵了,我买的时候,价格是1000元一两!”
一两1000元?
我被这天价给吓到了,觉得他这是逗我呢,这比他给我母亲描字的时候,喊的一字100元还更要好笑。
阿银把罐子盖好,起身,到冰箱里拿出了一根冰冻过的试管,试管里面存放着鲜红的汁液,我看阿银那么爱好书法,心想那红的应该是墨水了。
他过来,拿着试管问我:“苏悦,你觉得这东西又价值多少?”
我说:“不会还是1000元一管?”
他努努嘴,摇头说道:“不,是3000元一管。”
他简直就是在逗我!
阿银把试管放进木盒里,这才对我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知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