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草籽儿装点在泥土之间,颇有几分活意。
刘驽静静地看着她撒草籽儿,“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会长出草来。”
“是啊,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返回中原了。”谢安娘接道。
“你真的想回吗?”刘驽问道。
谢安娘不禁打了个冷战,“我……我不知道。”她不禁想起来那个阴森森的大太监田令孜。
刘驽低头想了片刻,之后抬起头向她征求道:“如果你愿意,不妨跟我一起走,两个人总能有个照应。”
“不,我要回去找铜马。”谢安娘干脆地答道。
她宁愿一人散落江湖,也不愿与一个看轻她的人痴缠。即便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坎坷,她始终保留着一点宰相独女的傲性。至于会不会真的去找铜马,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罢。
翌日清晨,帐中。
刘驽刚睁开眼,便看见对面的榻上空无一人,谢安娘连夜走了。
他随即爬起身来,试图从谢安娘的榻上找到诸如一张字条。可是找了好久终无所获,谢安娘并没有打算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谢安娘的榻上仅有一件新缝的男式袍子,胸口绣有雄鹰展翅,栩栩如生。他将袍子攥在手心里,迟迟说不出话来。
中午时分,他与契丹八部诸将告别,第一任轮班可汗越兀不列亲自设宴为他饯行。他只喝了两碗便醉了,诸将从未见他的酒量这般小过,乃是面面相觑。
他迷迷糊糊地爬上了马,在众人的目送下,准备南下长城而去。此时孙梅鹤忽然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牵着七岁的现名为阿保机的颐敦,前来与他告辞。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刘驽问道。
“不,不,我更喜欢草原。”孙梅鹤连连摆手拒绝。
“你是看上了大萨满的位置空缺,想当契丹国师了吧?”刘驽笑道。
孙梅鹤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点心思!”刘驽连连摇头。
他酒酣耳热,趴在马背上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睁开眼睛,隐约中看到一个人影在牵着马前行,细眼一看,竟是萧呵哒!
萧呵哒见他醒了过来,笑呵呵地递来一张纸条。
刘驽接过一看,纸上写着,“君有大才,必不甘沉沦于世。凡君所命,余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读完字条,他感慨万分,不禁伸手摸了摸腰间皮囊,怪颅经过几天的沉睡惊醒了过来,朝他嘿嘿一笑。
萧呵哒听见声音凑过来一看,看见怪颅的模样后,吓得啊啊大叫。
刘驽见状笑道:“别害怕,以后你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多着呢。”
……
(契丹部分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