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擒王,谭飞当然清楚这个道理,何况脱欢还是蒙元前朝大汗忽必烈的幼子,现下大汗的兄弟,镇抚江南多年的镇南王。将这么一个大人物生擒活捉其中是何等意义不言自明,不仅在小皇帝的执政生涯中会添上浓重的一笔,还要留名于青史。即便排出其个人因素,对于曾被灭国的大宋也具有显著现实意义,可以提振士气,增强朝野上下的信心,尤其是可以堵住那些一直对北伐持反对意见的朝臣的嘴,改变朝中的风向。
“陛下,属下这就率军将其截回,若是不能提头来见!”谭飞肃然道。
“切,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吗?其的脑袋还不比你的有用,朕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赵昺回头瞪了谭飞一眼,转而又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跑个脱欢对我们来说倒也无关大局,不过对蒙元朝廷却不一定是好事,谁又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但是朕警告你,刚才发生之事,你们都给朕烂到肚子里,否则……哼哼!”
“是……属下明白!”谭飞听罢怔了一下,可仍习惯性的答道,可马上就明白了陛下所言之意。也就是说,刚刚自己命众侍卫强行控制其,他不会追究,也不会放在心上,就到此为止。但是他不追究,不等于别人听闻后会借机生事,所以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胡说八道自惹麻烦。
“嗯!”赵昺点点头,将注意力又放在了战场上。
战局的变化很快,增援的部队很快赶到,配合亲卫团封堵缺口。好在突破口狭窄,突围的敌军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都想从中冲出,不免相互冲撞,甚至自相残杀,只为能先一步突出去。而军官的命令已经无人听从,尤其是眼见脱欢先一步逃了出去,导致群龙无首,无心恋战,使得部队处于失控的状态。不过突围出去的脱欢却没有回头的意思,一脱困便向北逃去,接应其的残兵也随之而去。
如此一来,亲卫团的压力顿减,消除了腹背受敌、两面作战的困境,集中火力对圈内的敌军猛轰。而关泓也调集炮兵对敌军展开无差别的轰击,夺取城墙的宋军也居高临下的向城下的敌兵射击,将敌兵突围的势头扼制住了,亲卫团也趁机将缺口堵住了。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出口再次被封堵,敌军残敌在炮火的轰击下四散奔逃,可这时却发现宋军结阵从西、南两个方向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了上来,而向东回城的道路早就被封死,城墙上宋军大小将旗迎风招展。而此刻可能担心误伤友军,炮火渐稀,望着不断逼近的宋军,包围圈也越来越小,他们又被压迫着聚集在一起,听着宋军高呼着降者不杀的呼号,不禁陷入茫然,不知道各自想着什么。
大局已定,赵昺长舒口气。他清楚按照当下这个时代的评估标准,当部队折损十分之一时,尚有一战之力;伤亡达到二成时,便失去了进攻能力;损失达到三成时,就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当然这是对一般军队的标准,而蒙元军队军纪严苛,组织严密,即便现下与初期不可同日而言,战斗力有所降低。可在重重包围下,还是展现了他们的战力。但是现在城池失守,突围失败,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士气已经降到了极点。
“呵呵,脱欢这回亏大了,老本都扔在城下了!”赵昺心情好了些,以马鞭指着场中的散在各处的驮马道,不用问这肯定是脱欢准备带走的家底,可亡命之下却顾不上了,都扔在了这里。此刻战斗稍歇,那些活着驮马也聚集在一角,却无人问津了。
“陛下,脱欢这厮在扬州不过三年的时间,却积累了如此多的财物,可见民生之困苦啊!”谭飞也看看附和道。
“不知其中有什么好东西,价值几何啊!”赵昺却没有接茬,而是摸着下巴眼冒绿光地道。
“陛下……”
“这么看着朕干嘛?”赵昺听谭飞的话音不对,扭脸看看其脸上满是疑惑的样子笑骂道,“你可知此次大战,我朝动员了近十万大军,夫役基本相当,围城两个月才让玉昔帖木儿入毂,花费都是以百万贯计。而接下来兵进两淮,花费更是流水似的。从他们身上找补点儿有何不可?再说朕离京也有数月,三位后妃皆是身怀六甲,太后还要操心国事,朕不该挑几件东西送回去,表表心意吗?”
“呵呵……应该、应该!”谭飞怔了下笑着道。
“看你小子这时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的,心中定然是在腹诽朕!”赵昺上下打量了其两眼恨恨地道,“老子虽然是皇帝,却也是人,有妻儿老小,儿女情长。从未想当什么劳什子圣王,学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也希望过着安稳的小日子,而非追求什么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陛下为国为民辛苦了!”谭飞被叫破了心中所想,面色不免尴尬,施了一礼道。不过却没有了刚才所想,而是猛然想起陛下今年才不过十五岁,但是大家却往往忽视了其只是个少年的事实,其本应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却挑起了复国的重任,管理着偌大的国家,领兵东征西讨。
“陛下,城下敌军内讧,擒了脱欢长子老章和次子脱不花请降。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说话间,三师都统关泓匆匆来见,向上施礼道。
赵昺很快从其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被围的蒙元残兵眼见突围无望,也无心再战。而在营救脱欢脱困之时,冲入包围圈的老章因为战马被击毙而坠马受伤,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