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特派使团偃旗息鼓在海上航行三日后抵达吴川后,沿吴水北上抵达}广西南路转运使江璆及后军攻下高州后暂屯军于此休整。使团的突然抵达,让化州上下一阵忙乱,曾渊子与江璆率城中上下将他们迎进城中。但高应松称一路劳累,便直接到驿馆安歇,而副使庄公望以探望兄弟为名前往后军营中,曾渊子也只能约定次日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大哥上座!”庄思齐将兄长迎进自己的房中,兄弟见过礼,他请兄长坐下。
“哦,你这里还算不错!”庄公望左右看看,屋中挂着帷幔,墙边一侧放着排搁架,上面摆着些古玩、牙雕、珊瑚之类的玩意;另一边则是些奇花异草,散发着阵阵清香;窗前设有书案,放着个镀金的蜡台,摆着文房四宝,充满着儒雅之气,却缺了武将杀伐之意。
“呵呵,还好,皆曾大人安排的,兄弟没有操一点心,兄长便也在此安歇吧!”庄思齐笑着说道。
“再说,你近来还好吧?”庄公望含糊地答应一声,又问道。
“有何不好,我每日吃得下、睡得着。除了行军打仗,皆由曾大人安排好一切,不用兄弟操一点心。”庄思齐拍拍胸脯笑道。
“嗯,你们连番征战,乡里子弟可有伤亡?”庄公望点点头,眼神中似有些不快,但也是一闪即逝。
“是,可上阵难免有所伤亡,但曾大人都依数补足,兵额并未减少!”庄思齐并未发现兄长的异样,不大在意地答道。
“大人,请用茶!”说话间两个年轻女子进来,送上茶水道。
“谢了!”庄公哲见两女子虽面目姣好,却举止轻浮,带有妩媚之色,便知不是良家女子,冷冷地说道。
“我与兄长叙话,你们出去吧!”庄思齐看大哥不高兴,连忙摆手示意两个女子出去。
“你军中怎会有女眷?”见两人出去了,庄公哲皱皱眉问道。
“兄长,曾大人见我孤身在外无人照料,特从官坊选了两人浆洗衣裳,伺候饭食。”庄思齐无所谓地答道,说着从袖中捧出一只锦盒放到大哥手前。
“这是何物?”庄公望却并没有打开,指指问道。
“曾大人言,兄长远道而来十分辛苦,不及准备,便送两颗合浦的珠子给兄长把玩!”庄思齐说着将盒子打开笑道。
“这……”庄公哲低头一看吸了口凉气,只见盒子中的两颗珠子足有鸽蛋大小,晶莹浑圆,大小无二,难得的是还泛着七彩之光。
“兄长,这可是几十年的老蚌所生,实是难得,曾大人也真是有心了。”庄思齐看了也吃一惊,感叹地道。
“跪下!”
“大哥……”庄思齐没听到大哥的赞叹,却得到一声怒喝,让他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
“跪下,吾的话也不听了吗!”
“是!谨听兄长教训。”庄思齐见大哥怒容满面,却不知其为何如此大的火气,但还是依言跪下道。
“我们庄氏祖训可还记的?”庄公哲沉声问道。
“忠诚、守信、仁义、有礼!”庄思齐立刻回答道,这八字祖训早已铭刻在庄氏子孙心中,如何能忘记。
“你可做到了?”庄公哲冷眼看过又问道。
“还请兄长明示!”庄思齐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忠不义之事,拱手问道。
“哼,我且先问你,这珠子乃是禁物,专司贡奉宫中使用的,你居然将此据为己有,又送于我,这如何解说?”庄公哲将盒子顿在案上质问道。
“兄长,如今乃是乱世,合浦珠池早就无人看守,珠民私采贩卖成风,哪里还是什么禁物!”庄思齐一听兄长是为此生气,松了口气解释道。
“虽是乱世,朝廷仍在,法度犹存,你即为大宋子民便应遵守法度。而如今更是朝廷命官,却视禁令如无物,行僭越之事还振振有词,忠心何在?”庄公哲拍案而起道,而心中更是撕裂般的疼痛,暗叹殿下确有先见之明。
受命出使雷州后,殿下私下召见自己,称曾渊子擅于揣摩人心,行苟且之事,担心江璆被蒙蔽,庄思齐已被其招揽。他已经上书朝廷举荐曾渊子为制置司,江璆为三州镇抚使,如成事实,其也不愿回归帅府也不必强求,自可留在他们麾下也许还会有个好前程。庄公哲当时却不以为意,认为殿下多心,言自家兄弟一向忠义,深受殿下收容提携之恩,便会誓死追随殿下复兴大宋。绝不会做出叛主背君之事。
如今再看兄弟,从自己来到其营中张口闭口曾大人,却不曾问过殿下一句。且对自己大逆不道之事毫不在意。即便如此来时殿下还反复叮嘱自己,如后军能识大体,愿意归琼最好,但行事也切记谨慎,定要隐忍,不可妄自泄露本意,以免遭受奸人毒手。但现在兄弟的言行还是让庄公哲忍不可忍,爆发出来。
“兄长,此事乃是曾大人所为,与我无关!”庄思齐见大哥恼怒如斯,连忙解释道。
“你还狡辩,明知其不法,却视而不见,也是同罪,更何况你还为虎作伥,更是该死!”庄公哲眼见兄弟变成这样,更为生气,站起身指着其鼻子骂道。
“兄长勿恼,此事确是我做错了,明日便将珠子奉还!”庄思齐虽然手握兵权,但自幼便受兄长影响教导,平日就怯其七分,如今积威尚在,他也不敢造次,赶紧赔罪道。
“你岂止是做错了这一件事,你简直罪不容赦!”庄公哲并未因为其承认错误而放过,伸手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