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先是亲祀天地,再祀洞霄宫,然后再告太庙,最后又前往绍兴祭陵。像个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这边完事便立刻赶场似的奔向下一个目的地,而不断旋转的结果就是有些晕。头一日出南郊祭祀天地,因为祭祀的队伍太长,前队都已经到了城外,后队还未出宫门。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赵昺在陪祭官员的跟随下身着冕服登上圆坛,这里供奉着昊天大帝和皇地袛的神位,这两位也就是天、地的法定代表人了,而太祖和太宗两位大宋的奠基人也只能敬陪次位,这一日虽然仪式很长,可毕竟不需他磕几个头。
这边忙完了,圣驾转向洞霄宫,赵昺一看行程表就哭了。这里共祀道教太乙、感生、北极、北斗等五帝,他对这老几位还真不熟,而除了他们还要分祀众星三百六十位。这番拜祭下来,他已经是腰酸腿疼,心中暗惆来日再祀一定要再改规矩,给他们来个团拜算了。
礼毕驾回,赵昺接着就赴太庙斋殿宿斋。但也只是眯了一觉,至四鼓便起上服衮冕,诣祖宗诸室行朝飨之礼。是夜,卤簿仪仗军兵于御路两傍分列,其间火烛不断,沿途辉映如昼。而宰执亲王,贵家巨室,皆在周边列幕设帐陪扈,珠翠锦绣,绚烂于二十里间,将周边挤得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在赵昺看来如此严肃的祭祀大典,却也被大宋百姓们办成了大集,出售各式物品,歌舞表演彻夜不停,热闹非凡,正所谓自己唱戏,他们挣钱。待黎明之时,前导的仪卫出发清场才熄灭烛火,然后赵昺才更衣乘玉辂出发,千官百司,法驾仪仗随扈相陪,再祭奠了列祖之后,又行告庙之礼,告之列祖列宗他要结婚娶媳妇了,当然也要祷告一番要祖宗们保佑,其间鼓乐齐鸣,歌舞曼曼。
好歹完成了祭庙和告庙仪式,赵昺已经被折腾的迷迷糊糊,自己在其间做了些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反正边上有司礼官提醒,让他上香就上香,让他参拜就参拜,仿佛一副没有了灵魂的驱壳任由他人操控一般。然后乘辇返回斋宫更衣,百官随驾返回,总算是完成了大礼。
可赵昺也仅得以休息片刻,便再次起驾前往绍兴祭陵。反正又是一通折腾,乘辇换车的出城到了青城便入驻行宫。而随扈的臣僚和军兵就在行宫周边扎营,四壁皆御前诸军,周庐坐甲,军幕旌旗,布列前后。太黑后周边警戒更加森严,随扈士兵枕戈待旦,传呼唱号,列烛互巡,往来如织。
赵昺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考虑闲事,喝了点儿粥便上床睡了。次日也不知什么时辰,他又被叫起更衣启程,看看天还未亮。乘车达到码头后,弃车登舟顺运河前往诸帝陵寝,行告陵之礼。此时已经连续折腾了四、五天,赵昺开恩,令随扈的部分有伤老兵回营修养,一些体力不支的老臣回京。
“不要动,让朕歇歇!”赵昺上了御舟便进到寝舱躺下了。
“官家,那也要先将冕服换下,免得弄得皱了,稍时还要穿的。再说换下歇着也会舒服些。”苏岚却定要小皇帝换下再歇,一边哄着一边道。
“唉,换上来,换下去,好生麻烦!”赵昺嘴里虽然嘟囔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却还是顺从的站起身,解去衣带,换上一身便服。
“礼法不可费,官家乃是一国之君,怎能嫌麻烦呢?”苏岚将冕服整理好,令宫女拿出去备用,这才坐下拨拨盆中的炭火道。
“如何不麻烦,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头不知道磕了多少,却还没有到头儿!”赵昺躺下后,将头枕在苏岚的大腿上言道。
“官家领兵出征之时,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可以数日不眠不休,吃的更是干粮肉干也未曾叫过苦。当下出入乘辇座车,只是晚睡早起了些,却还要叫苦。”苏岚坐正了身子,将小皇帝的脑袋扶正,让他躺的更加舒适些道。
“那不是一回事情,这种繁琐的礼仪其实除了耗费钱财,劳师动众却无他用,其实若是真的感念,存之于心而不再于形式!”赵昺叹口气道,躺在苏岚丰满的大腿上让他十分舒适,更不愿挪窝了,往上耸了耸身子。
“官家对于先祖的怀念若是只在心中,世人又和从知道。所以官家还是要遵从礼制,万勿在此事上携带,免得为人诟病,也再不要说什么劳民伤财的话了。”苏岚为小皇帝掐揉着额头,轻声劝道。
“是啊,这就如同吃饭、拉屎一般,明知吃了还要拉出去,却还要吃一般。”赵昺哼了声道。
“官家是将要大婚之人,说话再如此粗俗,而诸位娘娘皆是知书达理之人,要她们听到了岂不惹人生笑。”苏岚听了在小皇帝的脑门上点了两下笑道。
“呵呵,说的好听是知书达理,其实都是一肚子鬼心眼儿,来日有的烦了!”赵昺却苦笑着道,“朕在朝中就有一帮臣子天天在朕耳边唠叨不听,事事都要劝谏,回到宫里再多上几个,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官家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吴姑娘出身官宦世家,行事说话必然有分寸,且其自幼闻听长辈议lùn_gōng事,定然也会有些见识,来日必能为官家分忧,成为得力内助。”苏岚言道。
“但愿吧!”赵昺挤出一丝笑容道,“宫中多年只有朕与太后相依为命,这次虽然添人进口,但是朕总是心中不安,担心宫中的安宁被打破。姐姐也当知道,太后不贪恋权力,也不喜过问琐事,只希望宫中平安无事。而一旦有人兴风作浪,定会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