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三岛是京都商圈的领袖之一,对于大久保忠真的担忧很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说道:“大久保阁下言重了,那些人只是一帮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过就是走到街上喊两声口号。最多派发一些揭帖,又有何惧?大不了让军警弹压。”
“他们是些什么人,又为什么能走到大街上,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我就不信了,一帮乌合之众还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安西三岛在商业上与中国有着密集的交际,反对派叫嚷着抵制中国,这简直就是在断他的财路。这是不共戴天的怨仇。安西三岛才不会把对方当做一回事儿呢。他在内心里甚至都嘲笑起了公家的激进派。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掀动民意?民意能当饭吃吗?
“民意固然不能当饭吃,却是一个点着的炮仗,要是在院子爆炸了,炸不住人,也吓不住人,可院子里的鸡鸭鹅呢?安西先生熟悉商贾经营之道,但对民政事务却不是很了解,不要小看了那帮人,他们大的本事没有,可是挑唆百姓、颠倒是非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此次的民沸要慎重对待。”
大久保忠真才不理安西三岛的叫喊呢。这真出事来,幕府打板子第一个就打到他的身上,可挨不着安西三岛。大久保忠真看着安西三岛脸上依旧的不以为然,内心里道:“最好你个狗日的家的店被游行的人给砸了。”到那个时候,他倒要真的看看安西三岛要咋说了。
一条忠良也啰嗦了几句后,就又沉默不语了,像个乡农一般神情专注地看着手边的烟盒。
日本人现在一切都向着中国靠拢,这个会议室里的众人,可不是穿着呱哒板跪在地上开会,那是有桌子有椅子的。
一条忠良根本不愿意掺和这件事,德川幕府他得罪不起,公家里的激进派他也不想得罪。反正一条家就这个样了,他就这么着。但就在这时,就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阵喧嚣。
“天诛国贼!”
“打到卖国贼。”
“打日本班载!”
“打倒亲华分子!”
“打到中帝国主义!”
会议室内不止一个人脸色古怪了起来。大久保忠真脸色变得更是难堪,不过他还是抬起手来,指了指窗户外面,对众人说道:“看看,我刚才怎么说的?这闹腾能不管吗?这要是让南京知道了,上国会如何看待我日本?”
五个亿的军费才在上国发行没几天啊,还有对马战争上上国对日本的一连串帮助……
外头的人都是一群棒槌。
大久保忠真内心里破口大骂。
“一帮草民,一群蠢猪。大久保阁下,请你放心,他们翻不了天!”警察局长石井森眼睛里闪着寒光,作为德川幕府的忠实拥趸,石井森对于外头的那些人是半点好印象也没有的。
大久保忠真的目光再一次从在座的人等脸上扫过,但他并没有听到自己希望听到的话。那几个庸碌无为的老家伙把脸一拉,当起了雕像。
大久保忠真起身站了起来,内心里打定主意,待到自己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后,在给这几个老不死的好好算一算。
走到官衙的正门外一看,就见眼前已经黑压压的拥挤了一片人,京都政府衙门已经被百姓给包围了,街面上聚集的人怕是真的不下万人,里头有商人、教员、职员、工人和一些学生,以及相当一部分农民,各色人等把院门前的街口挤得满满当当,不少人手举标语,高喊口号。旁边还有一个个记者打扮的人。
大久保忠真之前说的不错,这么点人再闹腾也闹不出来大事,京都驻军虽然很大一部分在城外,但光城内的驻军就有一个满编联队。而眼前游行的人虽然多达万人,可别说跟一个满编联队比,就是跟一个大队比,他们都是垃圾。
这时候,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簇拥着一名老师模样的男子走到大久保忠真跟前,鞠躬行礼之后,将一封请愿书呈了上去,并且提出了要求。
“请大人将请愿书呈与天皇陛下与将军大人!”
“皇国已经危在旦夕,再不不振作将无以图存。”
“皇国三千万子民无不愤慨中国之险恶用心,愿以生命捍卫日本之尊严。”
“我等请求阁下立刻驱除京都内外华商华人,严惩其中之奸商恶棍,伸百姓之冤,保护日本之利益。我等愿剖腹明志,以彰显我被一片赤心。”这个年龄似乎还不到三十岁的老师把话说得极为坚决。
大久保忠真都为之变色了。这不是因为他被吓着了,更不是因为他受到了感动,而是觉得这件事的影响更大更深,更难以消除了。
“政府如果不答应,我们绝对不走!”
“驱除华商,驱除华人,大日本万岁。”
那老师模样的人,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大声的叫嚷起来,接着整个游行人群也跟着叫嚷起。这些站出来的人都是死士,但他们之所以站出来可不只是要玩剖腹的,再说就算是剖腹,那也要有剖腹的价值,他们要先把事情闹出来,把口号喊起来。这样才能在民间形成影响力。
大久保忠真脸一耷拉,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等道:“你们可知道这是在要挟政府!”
“不!这是民意!民意。”
“这不仅是全京都百万百姓的民意,也是日本全体国民的民意!”老师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通融余地,而且话音一落,那聚集在街上的百姓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