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融听得许黄民道出对方名号,虽不知他在江湖上威望如何。但许黄民为人他却知晓,既然许黄民这般抬举对方,想来对方在江湖上也绝非泛泛之辈。
正准备恭维一番之际,却听木榆槡并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了当问起自己对当今形势的看法来。
他先前便听得凌云与他对话,知他极不在意江湖上的虚名礼节。此时听他问话,便觉这人性子太直。若是在朝为官,定然没什么前途。兼之其年事已高,便不做推举他入朝为官之想。
当即行了一礼道:“秦晋已分割数百年,各朝均有内患为忧。两朝若无战事,数年之内,必有人心存异心。秦王苻坚之所以大举进兵南下,为的便是将这内忧化为外患。”
淝水之战前夕,苻坚提出南下之举时,满朝文武大都不赞同他此举。苻融更是为此,曾三番五次恳求秦王不可挑起战事。但到得最后,文武百官之中,大部分却同意了南下之举。
这其中原委他先前并不知晓,待到晋朝,见江湖上竟有如此多的人前来拿谢莹雪。其目的方才他与许黄民也谈过,自不必多说。而这些人不惜发生门派争斗之事,自然便是存有异心之人了。
而晋朝皇帝虽昏庸了些,才会导致有这许多人想谋取他的皇位。秦王苻坚较之虽强出许多,但秦朝乃是北蛮之地。那些藩王本就不愿归顺秦朝,若不是碍于没有秦王兵多,才不会这般老实听从苻坚号令。
想到此处,心中更是一片黯然。当初自己出师之时,还一再规劝秦王不可伐晋。到得此时,他才知秦王才是真正有远虑之人。若不如此,待秦朝众藩王起了异心,联合起来对法秦王,死伤的还是那些平民老百姓。
而此时因自己统兵失误之故,秦朝这些人想必更加蠢蠢欲动起来。想到这些人手上均握有重兵,秦王虽谋略过人,但手上却无甚兵马。若这些人在此时发难,他又该当如何抵挡?思念及此,脸上已隐隐有忧色浮现。
木榆槡见他这般情景,安慰道:“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谋朝篡位,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得逞的。我只道是秦王野心勃勃,想一举吞并晋朝,做那先秦始皇第二人。万没想到,他此举竟是出自这般心思。这人深谋远虑,老朽实在佩服得紧。”
苻融知他这几句话是为了帮自己掩饰身份,心下好生感激之际,说道:“不过这些事均是朝廷该当为之,与我们这些武林中的粗莽汉子可不相干。”
见木榆槡点了点头,似乎也不如何在意天下争权夺利之事。又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受过谢玄恩惠,今日他女儿有难,在下当竭尽全力,安然将他女儿送回去。只是眼见这许多强敌,均是冲着他一个弱女子而来。而我师徒三人虽有心相助,却也颇感乏力。不知前辈有何高见,能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木榆槡哈哈一笑道:“是你受了人家恩惠,可与我没什么相干的。再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了。更何况我见识还及不上你,又有什么法子好想的。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便是,我可不来掺这趟浑水。”
苻融自知自己人少力微,眼见木榆槡将先前二人引入林中。未让二人发出一声喊,便将二人料理了。其武功能力,自不必怀疑。若是能得他相助,自己护送谢莹雪回去的把握,便大了几分。
哪知木榆槡见自己被强敌环视,非但没有相助之心,言语中反而还有一种讥讽的味道。心下好生失望之际,也不再强邀木榆槡出手相助了。
回头仔细想他所言,却觉得他所言也不无道理。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干么要冒着丢了性命之险,来为自己报得谢玄恩惠。心中怨气虽不如先前那般大了,但习武之人,毕竟有那么点侠义之心在。他武功已到了如此地步,眼见自己几人落难,却不出手相助。心中对他的几分敬意,瞬间也是当然无存了。是以只是瞧着那摇曳的篝火出神,并不再与木榆槡说些什么。
而木榆槡见他这等神色,却是混不在意。只逐一细细打量四周众人,似乎想将各人的五脏六腑都瞧个明白。众人见他这般瞧着自己,均被他瞧得心中一阵发毛。只是自己乃是晚辈,不便出言教训他一番。是以均是低垂下了头,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木榆槡见自己瞧一人,这人便低垂下头去。心中叹息一声,只是缓缓摇头。如此看一个,叹一口气。似乎众人之中,竟没有一个能让他瞧得上眼的人。
便在此时,忽听得‘咕噜噜’的一声响,齐风当先便受不了腹饥饿,肚子叫了起来。他先前便已饿得慌了,只是见凌云与师父在与木榆槡交谈,不便打扰他们谈话。是以极力克制腹中饥饿,不让他发出半点声响。
而此时师父瞧着篝火怔怔出神,而木榆槡又像挑选事物一般看着自己几人。四下里唯见众人立在摇曳的篝火近前,除了篝火是不是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来,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偏偏这篝火旁还有两只烤好的野味,闻着那诱人的香味,腹中再也抵受不住,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肚子这么一响,其声虽不甚大。但在这四下一片寂静之处,众人仍是清晰可闻。是以除行露仍是昏迷不醒意外,其他人齐刷刷的便将目光投向了齐风。
正自尴尬之际,又听得一声响,似乎是杨羽默所发。听得这一声想,他尴尬之色这才稍减了几分。又过得片刻,许黄民及谢莹雪也抵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