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姝没有听得明白,伍子珩稍坐了片刻就离开了,似乎他过来就是为了发落这个丫鬟。
伍子珩刚离开,碧萝和夏荷就面色铁青地进屋请墨姝责罚。
墨姝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道:“先不说罚不罚什么的,给我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罢。”
当下碧萝就先开口,说了素馨今日如何不管屋里的事却跑出去玩,给夏荷碰见说了几句,看她认错态度还挺好的,谁知一会又换了件墨姝赏的鹅黄的衣衫出去串门了。
夏荷碧萝两人想着今日没什么事,况且素馨又是晋国公夫人送过来的,这刚到还没两个月呢,也不好太过苛求。后来夏荷到李氏的院子去取先前装东西过去的白瓷盏,回来在假山处又碰见素馨时,还劝了她两句。
伍子珩道缀玉馆时,素馨并不在的。
没想到夏荷与碧萝才片刻没注意,素馨竟然就径直到屋子里去了!
一说起这个,夏荷碧萝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素馨可是在晋国公夫人身边伺候的,而且一直规规矩矩没出什么岔子,何曾想竟存了这么个心思!不过当初的素馨只是个二等丫鬟,伍子珩去给晋国公夫人请安时,都不能在场的。也许因为如此,之前才没发现素馨心这么大。
否则若是给晋国公夫人知道,素馨早给发卖了。
墨姝听完了这大概的经过,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看来,伍子珩也实在生得太妖孽了些,招引些女子也很正常,真算不上大事情,只是素馨明知伍子珩的性子,仍不怕死地凑上去,却也勇气可嘉。
只是既然有胆子冒险,就得有胆子承受失败的风险。
墨姝想起当初将布匹赏给几人时的情形。夏荷、碧萝和茉莉都特意选了比较轻浅的颜色,只有素馨选了鹅黄。
当时墨姝还笑问:“素馨你家是不是姓黄,黄素馨,却是迎春花的别名。”
素馨含笑称是。
墨姝夸道:“这么说,这颜色却很衬你。”
如今也就过了短短半月,素馨怕是不可能再在缀玉馆伺候了。
但是墨姝终究还是高看了这个丫鬟的德行,到了晚间她听到夏荷面色难看地回来说了素馨在背后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墨姝就真不想再管这丫鬟的下场了。
墨姝自问从素馨到缀玉馆以来,虽然她很忙,却从没有对底下丫鬟指责过一言半语,更不曾亏待过身边几个侍女。
但却换来了如此背叛。
如何不让人心冷。
墨姝不愿多想,抽空敲打了缀玉馆上下一番之后,就将此事丢开了,免得影响心情。
至于素馨后来如何,墨姝也没关心。
自从文昌书坊开张之后,没多久,长安耳聪目明的商人就发现了,这些书墨迹与手抄本的不同。尤为明显的是,同样内容的几本书,其字迹是一模一样的,这些聪明的商人想到了拓本,经过反复研究,也大致弄明白了雕版印刷的原理。
但是,即使同样想到了刻版印书,但面对文昌书坊的生意兴隆,这些觉得发现了机会的商人却仍不得不望洋兴叹。
因为文昌书坊之所以一书难求,其中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书印得好,但价钱也低。
若是以这样的价钱出售还想盈利,这本钱也得低才行。
但文昌书坊书册优良,还不是因为其纸张用墨也都是上品?随意拿一本在文昌书坊购买的书,都可以发现这纸张的光亮平滑及柔韧都比市面上的高档纸好,只不过没有这些高档纸的花纹、颜色和香气罢了。
这价钱,用这样的纸张,即使是印书不用支给抄书匠工钱,就是买这纸也得赔本了。
何况这刻版还得用梨木、枣木这样的上等木材!
这也是一笔开支!
之前的书商越是仔细算账,越觉得晋国公府开文昌书坊是为了洗脱之前不好的名声,同时换取读书人的赞誉,根本不能盈利。
这些商人怎么也想不到,文昌书坊印书用的竹纸、油墨的价钱都不高,而且还是大量印刷,一本售价八百文的书,其总成本最多也不过是三十文。
伍子珩和墨姝之所以没有将这售价定得更低,是为了给售卖手抄本的书坊缓过气的机会。
这些手抄本之所以价格高昂,就是因为纸张和墨很贵。
就在这些书商联合背后的势力,向梁帝刘楷指出晋国公府故意压低书册的价钱以换取名声,居心叵测时,江南卖了竹子给伍家的造纸坊的人,将晋国公府可能用竹子造出的纸,这纸的价钱应该不算高的事情说了出来。
之前梁帝刘楷就已经将弹劾奏折压下,这造纸坊的消息传回长安,书商一下都偃旗息鼓作声不得。
众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若这纸真的便宜,文昌书坊是可以盈利的!
有心思活络又没有参与弹劾伍相伍立成的书商,当即携厚礼前往晋国公府,投名帖拜访,好想着能买到这物美价廉的竹纸。
晋国公府一口否认这造纸坊是伍家的,伍家只是认识这家造纸坊的人,得知里边的匠人最近造出了便宜好用的纸,因此买下了该造纸坊新出的两批竹纸而已,至于多的,也没有了。
当然,这造纸坊名义上确实并非晋国公府所有,实际上伍家也只是占了部分,而墨家才占大头。
尽管因此许多原本以为晋国公府是亏本印书造福读书人的学子大失所望,但没有人能否认,文昌书坊首创的印书之术,势必会给天下读书人带来许多便利,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