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一起去!”上官飞燕在身后说道。
张强一把拉住她,表情严肃,声音不容置疑。
“不要去。”
......
......
“先生”真的像个先生,中年,清瘦,目光炯炯,神色冷峻——但不是军人那种肃杀感觉,而是与老师的严厉接近;虽然身上穿着军装,而且被几名军士护在当中,依旧透着书卷气息。
“为什么认输?”
与艾薇儿和学员们一样,“先生”问的同样是这个问题,神情清淡,隐约透着几分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牛犇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对面那个人的眼睛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把心里的秘密全说出来,似乎不这样做就是犯罪,会产生极大心理负担。
类似感觉,只有胖子与梅姑娘身上才具备,不同的是,胖子凭的是无耻狡诈,梅姑娘利用的是人心恐惧,什么都不做就能把杀念传到对方心里去,没有余地,而且不会被误解。
先生属于第三种,他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容纳万物。
牛犇心里有些警惕,简单回应道:“不想打。”
先生不能满足于这种回应,追问道:“为什么不想打?”
牛犇轻轻皱眉,说道:“您是谁?为什么关心这个?”
先生平静说道:“所有与军队有关的事情,和人,我都关心。”
牛犇说道:“您还没说您是谁?”
先生微笑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避免麻烦,也可以马上把你从军校拧出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骄傲而且招人反感的话,从先生嘴里说出来,却不是那么惹人厌憎,听到牛犇耳朵里,也没有生出误会。
他熟悉这种情况,比如此前提到“杀人全家”的时候,牛犇用的就是这种口吻,为的其实不是威胁,仅仅是在阐述肯定会发生的事实。现在,牛犇知道对方身份不容泄露,是在用迂回的方式进行自我介绍。
“明白了,是大人物。”
“没错。我是大人物。”先生饶有趣味地目光看着牛犇,发现他并未流露出讥讽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兼有几分欣赏:“战前,黎歌应该许过你不少好处,试图拉拢你入伙,对不对?”
牛犇平静地看着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先生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但他不是要你认输,而是希望你认真、努力、顽强地和他打一场,对不对?”
牛犇内心微凛,脸色却依旧平静。
先生接着说道:“黎歌想要一场激烈、体面、堂堂正正的胜利,你却用两个g羞辱他,不怕将来会有很多麻烦?”
听到这里,牛犇已对这位先生充满钦佩,无法再沉默下去。
“您说的不全对。”
“比如?”
“比如,我没想过要羞辱谁。”
“你是不是当别人是傻子?”先生微嘲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躲起来谈那么久,出来后突然认输,谁都会因此认为‘黎歌收买胜利’。这样如果还不叫羞辱,什么才算?”
一番话合情合理,然而牛犇不这样认为,反驳、或者解释道:“您的分析,别人认为,是您和别人的事情。对我来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简单地不想打?”先生疑惑问道。
“是的。”
“为什么?”
牛犇挑眉说道:“您这么有智慧,为什么不自己分析?”
“放肆!”旁边一名军人沉声低喝,随即被先生摆手叫停,对牛犇说道:“就按你说的,我来分析分析,要是说对了,你可不能不承认。”
牛犇心想这人真麻烦,干吗非要我承认。
先生看着他说道:“你不想打,是不想成为垫脚石之一,还想表现一下自己不畏强权的品质,顺便阴黎歌一下,令其声誉扫地。”
“我猜想,黎歌承诺给你的那些东西,是他按照常规理解送出来的筹码,他觉得很重要,对你却没什么意义,要么就是你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得到。”
“我猜测,比斗场地是黎歌提出来,不使用武器也是,你顺水推舟表示同意——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这样做。”
“我猜测,通过第一场比斗,你就意识到彼此间实力存在巨大差距,第二场,你做到极限赢得胜利,已经拿不出比那次更高明的手段,最后这场的对手更强,即便让你选择战场,配备武器,依旧不可能改变结果。恰好黎歌给自己挖坑,你任由他跳进去,最后盖上盖子就好。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黎歌赢了比斗却输了名声,你只不过放弃一场游戏,却为自己赢得未来。”
三个猜测,声音平平淡淡,字里行间透出的意味冰寒彻骨。先生深邃的目光看着牛犇,最后抛出结论:“你外表憨厚,内里阴险,心狠手辣,性情早熟,而且受过严格训练。你年纪轻轻,就已喜怒不形于色,狡诈顺乎自然,除了缺少经验,考虑不是太周全,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弱点。还有你的心也很大,想要的比黎歌给的多得多;你不想做他的继承人,而是把他推翻踢倒,取而代之。”
这样带有明确攻击性质的话,很少有人能够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讲出来,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赞美;自始至终,先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只是分析与阐述。
对面,牛犇安安静静等他说完,问道:“您说完了?”
先生留意着他的神情,目光略显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