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顺着其所对的方向看去,目光顿时收紧。
狼来了,而且不止一群。
人都能嗅到血腥气,何况是狼,总计三群、数十头饿狼赶到战场,绿油油的眼睛如灯笼般晃动,一步步靠近那些诱人的气息。
山区平日人迹罕见,狼群首次尝到新猎物的滋味,正是凶性难耐的时候。三群野狼看着猎物,同时也在彼此打探,试探,嘶鸣、恐吓,过来一会儿,它们似乎达成默契,分头出击,冲向各自目标。
战场一下子热闹起来,血腥的气息一下子重起来,狼群低吼、啃食的声音顺风而走,仿佛冰刀划皮肤时的感觉。分食的过程中,牛犇注意到狼群经过几个黑暗的地方有所停顿,尝试咬了几口便又离去,跑向附近的其它目标。
脑子里默默想了一会儿,牛犇渐渐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心收的更紧。
当食物唾手可得的时候,这些饥饿凶残的狼变得挑剔起来,它们丢下那些已经被冻成冰坨的尸体,要在猎物失去温度之前用餐。在这种yù_wàng的趋势下,渐渐有狼把目光投向那两名还在活动着的目标,开始逼近。
“救命,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来,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伤员挣扎着爬起来,冲出两步便又摔倒;那名观察着的人发出呼唤,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身边的枪。
夜视仪,突击步枪,那名伤员应该是军人,他招呼着那名伤员朝自己的方向靠近,同时用枪对着远处......他指的不是狼。
嗯?
牛犇猛的转回视线,对准那名军人瞄准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
原来位置,狼群逼向狼狈的伤员,军人却不管它们,只把枪口对准远处,怒吼起来。
“狗#日的,你也给我现身!”
枪火pēn_shè,狼群受到惊吓四散而逃,但只退开十余步便又转回身。它们很开意识到,并没有同伴受伤或者死去,有些疑惑。
黑暗中,枪火扫出巨大扇面,宛如暴怒的军团发动突袭,横扫雪原。
没有人现身,没有人开火,黑暗的世界里静悄悄地,仿佛在嘲弄军人无聊。
牛犇死死盯着那片区域,一寸一寸地转动视角,试图找到任何与生命有关的信息。
枪声很快停了,远处,更多狼嚎的声音回荡在山野,似在天边,如在眼前。
仿佛受到催促一样,狼群再度躁动起来,试探着朝已经汇合的两名伤员逼近,将他们包围起来。
军人没有再开火,他对那名伤员说着什么,似乎还递给他什么东西。
最后的弹药送给黑暗中的敌人,但却没有起到作用,现在的他们,需要与狼群肉搏。
有哭泣的声音传入耳鼓,那名伤员渐渐遏制不住恐惧,嚎啕大哭。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终于有狼发动攻击,前后夹击。
狼是最能感受猎物恐惧的生物,它们仿佛能够听懂人话,并且意识到目标虚弱。
“操!”
军人没有理会正前方扑过来的那两条狼,而是把步枪砸向矮个子伤员身后。嘶鸣声中,那条咬住矮目标的狼瘸着腿而去,沿路洒落可见的红;与此同时,前方佯攻的两条狼转为强袭,同时扑到军人身上。
“来啊!”
军人的怒喝,矮个子伤员的哀嚎,狼群的撕咬与低吼,所有这一切相加起来,仿佛有专用通道传进心里,让人觉得无比疯狂。
雪坡上,牛犇沉默地拿出短枪,对准那一双双跳动的灯笼。
就在这个时候,军人的怒吼再次响起,声音冷酷而强硬,如军令般回荡在四周。
“不许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牛犇呆了一下,犹豫着,咬了咬牙,终于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宛如一道晴天惊雷。
刹那间,枪声大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