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小李把沾血的刀竖在眼前,望着血珠滚落,留下薄薄血印。
“为了通过扫描,我找人特制出这把刀,花了不少钱,结果很不如意;等弄完这里的事情,我去宰了那个家伙。”
看着那道血印,小李有些懊恼,自语一通吼转回视线,望着刘一手的脸,郑重说道:“我们这一行,抢活是大忌,尊夫抢了我的单子,你说说我该......”
“我让他还给你。”刘一手忽然说道:“我让老牛去和顾老说,他手艺不行,让你上。”
“呃......胡说什么呢。”明白了刘一手的意思,小李忍不住笑起来,笑而无声,他只是把嘴巴张开成一个大洞。
笑过,他的神情变得委屈,愤愤不平说道:“把我当什么了,没饭吃的叫花子?再说了,咱们得尊重雇主选择,牛老师可是顾言章亲点,说他刀法、医术如何如何,夸的神乎其神。说真的,医生医术好我觉得正常,刀法......嘿,得见识见识。”
听了这番话,刘一手沉默下来,良久说道:“当初就不应该救那条老狗。”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像是才认识这个女人,小李惊异地看着她,连连欢呼:“你叫他什么,老狗?哈!哈蛤......这回你可说对了。”
低下头,他把声音压的极低,神神秘秘说道:“知道吗,你说的那条老狗......他是我的老主顾,想不到吧。不过这家伙扣的很,而且特别麻烦,每次不是装成这样就是扮成那样,就没有一次顺当。不怕和你说,我对他一点都不喜欢,有时候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他,切成三百八十块。”
神色忽又变得黯然,小李幽幽说道:“可是这个老东西太奸了,我只能按他的吩咐做。”
小刀在指尖飞速转动,小李像孩子一样窃窃私语,目光时而兴奋,时而黯然,时而癫狂,时而又变得自怨自怜;面前,刘一手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像被冻住一样,越来越沉。
这是一个杀手,一个疯子。
该如何与一个疯子打交道?
正想着,对面小李想起什么,忽然一拍大腿,“啊对了,顾言章交给我一个任务,为了确保事情能够顺利,我得想个办法,帮尊夫稳定情绪。”
他的视线从刘一手身上离开,经过陈凡时顿了顿,啧啧赞叹着继续前进。
“艾伦这家伙,看着不怎么地,制人这一手可厉害,效果有点像,像......传说中的点穴!嗯,就是点穴,得亏这段时间看了很多神国的书,不然连这个名儿都没听过。”
视线最终落在牛犇脸上,小李笑着朝他招手。
“喂,小家伙,到叔叔身边来。”
“别碰我儿子!”刘一手突然叫起来,声音尖锐而撕裂,仿佛喉咙破了口子。
“啥?我偏碰。”
赌气般说着,小李站起身,走两步来到牛犇身边,右手提刀,伸左手捉住他的脖子。
“牛牛!”刘一手再次大喊,看样子想扑过来,然而......她最终没有动。
“小李,别吓着孩子!”远处传来顾言章的声音。
先看看展柜边正和艾伦焦急说话的牛一刀,顾言章回过头,对小李说道:“收收你的性子,别胡闹。”
“没胡闹啊,你看我胡闹了吗?我是让他和他妈待一块儿。”回应时声音格外委屈,小李抓住牛犇往另一边拉。
顾言章微微皱眉,摆了摆手。
“总之不要胡闹。”
“好的好的,不胡闹。来来来,小朋友听话。”
“牛牛,听他的话,过来。”刘一手跟着他的话朝牛犇呼喊。
不知是不是听话,不知听的谁的话,牛犇缩着脖子,机械地跟随小李的步伐;临行前他像是想到什么,挣扎着扭回头,看看陈凡的脸。
陈凡朝他眨了眨眼。
牛犇呆呆看着他,表情迷茫,脑海一片空白。
这种场面,休说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周围那么多成人,个个似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的牛犇毫无主张,非要说念头的话,便只有一个:姑姑。
这很奇怪,可以称得上奇妙,从艾伦出手,陈凡受制,在和周围人一样意识到发生大事的时候开始,牛犇没有想过逃跑,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外面的警卫身上,甚至连父母都忘记。
他回想起之前那副画面。
被数十上百人围在当中,感觉就像与整个世界为敌,梅姑娘的手落在男孩的头顶,平静,微寒,稳如泰山。
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灾厄,八岁男孩不知所措,以全部身心呼唤。
“姑姑,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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