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阵子,准确讲自从那日药铺里死了人,生意出奇地差,仿佛全世界的人突然间恢复健康,那些砍砍杀杀的凶徒也都纷纷蛰伏一样。龚老板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连日来西区发生的争斗比以往更多,只不过新进的杀神实力强悍,斗杀干净利落,伤者几乎没有。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心里嘀咕,龚老板合上账本对小也说道:“去隔壁看看我要的肘子炖好没,再叫老王炒两个小菜,咱爷俩儿喝点。”
“不是说戒酒?”已经迈出的脚步停在门槛,小也神情关切。
“没事。”
“龚叔,您的肝......”
“去还是不去!”龚老板懒得和他啰嗦。
“好好。您得少喝。”小也无可奈何,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拿那瓶兑过水的,嗯,一开始不能那么干,得到龚叔喝到七七八八才行。
小也一心为其健康着想,然而龚老板自己就是医生,心里知道自己的肝病源于空气,只要留在这个地方,多半逃不过坏死身亡的结局。
既然这样,何必吝啬口腹。
“带瓶新酒回来,上次那瓶味道不对,过期了。”
“酒能过期?龚叔......”小也哭笑不得,转身时候脚步微顿。“你......”
“过期了过期了,买新的回来。”
龚老板先是得意地笑,忽然间感受到什么,身体陡然挺到笔直。
“谁!”
瞬间功夫,沧桑老人变了样子,目光凌厉,身体凭空拔高一截,隐约能听到噼啪爆响。
“买药的。”
平淡声音传来,自小也身前转出三男一女,女的是麻古,三名男青年,一个神情冰冷曾经见过面,一个英俊带有书生气,居中那个外表朴实,唯独眼睛异常明亮,一看就难以忘掉。
除此外,那名神色冰冷的少年背后背着长方形皮盒,似乎颇为沉重;英俊青年腰间跨着某种仪器,目光警觉,时刻留意身边周外明亮的那位,他的最大特点是衣着单薄,视凄风苦寒如无物。
现身后,他的视线首先落在龚老板的双手,略微点了点头。
“好。”
不是你好,不是老板好,只有一个“好”字。
被他这样看着,龚老板仿佛被烫了一下,身体微躬,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到身后。
一个姿态,身前一堵无形墙壁。
对面四个人皆有感觉,轻重不一,反应不同。麻古神色惴惴,英俊青年视线转回,冷漠少年轻哼半声,反手摸向腰间。
“没事。”
眼睛明亮的那个阻止了他,若无其事向前踏出一步。
距离五米,一步推动无形壁垒。。
“呼......”
屋内起风,老板侧身,提脚,换位,眼底有火焰升起。
“贵姓?”
“牛。”
微风加剧,放在桌上的账本掀开一角。对答间青年再上一步,目光与老板视线相接触。
有凉意传来,如水潭边的润味,缓缓压下快要升腾的火焰。
“从哪里来?”老板再度抬腿,风力加重,眼眸的颜色亦在加深。
“外面。”青年看着老板,再一步将水潭变作池塘。
“怎么知道小店?”三次提脚,老板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颤抖,眼里浮现出血丝。
青年脸上流露出慎重的神情,但其步伐没有停下,将池塘变作深湖。
“龙老板介绍。”
“龙老板?哪个龙老板?”
老板楞了一下,心神失守,壁垒顿时摇摇欲坠。青年及时走出第四步,将深湖进一步扩展。
老板有所察觉,匆忙准备反击时,青年的视线落在其脚下,忽然开口。
“八卦不是这样走。”
“什么!怎么走......”
老板愕然,纯粹本能反问一句。
青年趁机第五次落足。
耳边似听到“砰”的一声,短促而清脆,清晰......但又好像发生在梦中。
深湖变成大海,不大的屋内被清凉的气息充满。桌子上,翻开几页的账本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变的只有老板,他愣愣站在原地,神情失落、怅然、期待、忐忑,异常复杂。
青年平静地看着他,身姿如山,眼眸似海。
沉寂的时候,英俊青年靠近过来,轻轻说了声“楼上有人”。
“嗯。”朴实青年神色不变,只看着老板。
对视良久,老板一声叹息。
“后生可畏。”
“谢谢。”青年没有谦逊的意思。
“你和谁学来这些......”老板的心情极为矛盾,欲言又止。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青年用最合理的方式回应,可以看成敷衍,也可以看成留待以后。
老板吸了口气,再问道:“刚才你说的龙老板,到底是哪个龙老板?”
青年回答道:“卡其拉,龙门。”
“他还好吗?”
“刚刚经历一场风险,现在应该好多了。”
牛犇叫来旁边冷漠少年,说道:“冷彬。龙老板是他义父。”
“呃......”
老板又是一愣,目光在冷彬身上仔细打量,刚刚有所平复的神情再度复杂,感慨起来。
“是他吗?上次来倒没注意。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唉!”
“我很好。”冷彬冷冷看着他,仿佛对着的是一具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