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慕楚的小声惊呼,三个黑衣骑手有些愕然,他们没有料到,自己家的殿下,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就这样说了出来。
随即,三个黑衣骑手,怒视在一旁“偷听”的左胤,目光之中,有阴冷。
也有杀机。
卢慕楚叹气,摆了摆手,“无妨,他是我的好友,我们什么什么时候走。”
黑衣骑手毫不犹豫地道:“越快越好。”
卢慕楚点点头,“那就明天吧,给我一天的准备时间,你们先去北地在京的驿馆休息,明早在汴安城北门集结。”
“诺。”
三个黑衣骑手拱手告退,随即翻身上马,只是临走之时,还打量了一下左胤。
浓浓的警告意味。
大雪满地,黑骑散去。
三个黑点消失与白色的世界。
卢慕楚冒雪走了过来,看着黑骑离去的方向,对着左胤道:“他们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左胤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刚刚的消息,他连在心头咀嚼的念头都没有。
这是,对卢慕楚的尊重。
只是,想到自己也很可能在这几天离去,左胤笑道:“今天吴公去面见圣上,如果吴公选择回到苍南的话,那我估计也得走了。”
卢慕楚的神色,有些把玩,“吴叔的此次动向,可谓十分重要,众所周知,他代表的是,通过元嘉北伐而崛起的新兴贵族,而且很多贵族当年也在他手下当过兵,威望几乎可以说仅次于圣上,就连当朝首辅欧阳致远,也不能比,如果他选择呆在汴安城,卸甲归田,那,才是众人希望看到的境地。”
左胤疑惑,“为何?”
卢慕楚笑笑,却没有继续。
世族与新贵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一言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
他转移了话题,“明天早上,估计有人要来送我们了。”
我们?
左胤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吴公一定会选择离开。”
卢慕楚抬起头,看着雪花飘飘,“吴叔在某些方面,和我老爹很像,都是闲不住的人,而且都不喜欢繁华丰腴之地,北地苦寒,南疆阴沉,这些地方,才是他们这些老骨头想要的养老之处。”
左胤有些笑意,调侃道:“这点上来说,你则刚好相反啊。”
卢慕楚叹气,“是啊,本公子好不容易在世上来了这么一遭,自然要好好享受享受,醉卧美人膝,笑谈风云事,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啊。”
“矫情。”
左胤毫不客气地给出了他的评价,两人随即大笑。
身后,苏若晴看着两个人,笑而不语,只是脸颊上有一丝红晕,也不知是大雪之寒的缘故,还是是刚刚卢慕楚“醉卧美人膝”这一句的缘故。
……
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有卫国公亲卫营的人过来,左胤也知道了吴靖的选择,倒也没有多少哀声叹气。
只不过,和他的好友分别,终究有一些离别的伤感。
晚上,三个少年在曾经相聚的凉亭之下,赏雪喝小酒。
苏若晴则在远处把风,魅影在月光和白雪的映衬下,有些淡淡的丰腴。
“啪。”
卢慕楚把小酒杯放下,开怀道:“好了,酒神的佳酿已经全部喝完,我可以一身轻松地返回北地了,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不过不用担心,我肯定在北地活得滋滋润润地,将来儿孙满堂,寿命过百,你们两个,可别指望我每年清明给你们上酒。”
“去你的。”左胤笑了出来,“只是普通的离别,又不是生死,你看你有矫情了,而且我虽然在苍南,但是好歹也有不少任务,每隔个几年也能入京一趟,到时候你也从北地过来,我们在汴安城相聚下。”
陆子龙点点头,把手各自放在了卢慕楚和左胤的肩膀上,没有多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卢慕楚和左胤,相视一笑。
元宵夜的刺杀,真正让三个人的关系,成为了生死之交,无论他们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而不后退,但是终究,生死之间,各自帮扶。
更难为可贵的是,他们在品行上,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有诸多相似之处。
这就足矣。
雪夜,少年离别,思绪有谁知。
……
第二天,左胤按时起来,细细的练了半个时辰的刀,等到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这才停手。
最后一次,在这个房间练刀了。
他擦过汗之后,这才把东西收拾好,其实也不多,就是两本书和佩刀而已。
至于讲武堂的银灰色校服,左胤叠好之后,放在了整洁干净的床上。
颇有封印告辞的感觉。
至于高官贵胄们送来的礼物,左胤已经委托童一瞳,在他走之后将这些礼物悉数奉还。
推开门,大雪已经停止,整个讲武堂都是银装素裹,陆子龙,卢慕楚和苏若晴,三个人正在走来。
白衣,红衣,撑红伞。
黑衣,撑黑伞。
犹如跳动的画卷,就这样铺陈在左胤面前。
很好看。
左胤笑笑,走向了他们。
留下他住了一个月的宿舍在身后。
少年离校,也离京,更离友。
卫国公是今天中午出发,所以众人相约,在童掌柜的酒楼相聚。
最后一杯离别酒。
卢慕楚被刺的风波,也逐渐散去,帝国追查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眉头,烟花姑娘,也只知道是北蛮之人,但是详情,却扑朔迷离。
更为诡异的是,这次的追查,表面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