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宵昏迷六天终于醒来了,第一眼就看见趴在他床边,压着薄被睡着的周景歌,她身上披着一层薄毯,侧着脸趴在手腕上,睡的很沉,露出来的半张脸,可以清晰看见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可见这几天一直守着他很疲惫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被拉起来的厚重窗帘,有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窗边和角落放着几盆冰块,使整个屋子透着几分凉。
他感到嘴里有几分干涩和难受,但又不想吵醒周景歌,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在发呆。
他想起了之前中枪后意识有些模糊,感觉枪好像打中了心脏那一片,自己大概也活不久了,再不表白可能这辈子再没机会说了,可是现在自己还活着,周景歌醒来会怎么拒绝自己?
余宵越想越觉得难受,又有些不好意思,轻抬起被子外面的双手,捂了捂脸,不知道一会儿面对清醒的周景歌该怎么办。
苏弃被抓走了,他现在表白,算不算乘人之危?
等等,苏弃被抓走了!他居然还在考虑感情的事情?!
余宵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不够哥们而感到羞愧,只是轻声的“啪”一声惊醒了周景歌。
她眼睛里还带着朦胧,抬头正看见余宵一醒来就在拍自己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全然忘记了发现他醒来的惊喜,只觉得他每次都是这么神经大条,“你干嘛?觉得自己活着不满意?想拍死自己?”
余宵不好意思的放下手,张了张嘴,干涩难受的嗓子却没发出声音。
周景歌从空间拿出一杯温水,单手扶住他的背,使他的头能略抬起来一些,将水轻柔的递到他嘴边,“你总算醒来了,我真怕你变植物人了。我还想你要是变成了植物人,算不算是变异植物呢?”
余宵正小口抿着水,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轻轻咳了几声,被周景歌拍了拍背,缓过了劲。
“行了,我不逗你了,你感觉如何?”周景歌见他喝了大半杯水,把杯子放在一边,认真打量着他的脸色。
余宵活动了下手腕,感觉自己躺了几天仿佛生锈了似的,骨头发出“嘎嘣”的声音,他撑起手意图坐起来,胸口却一阵巨痛。
他面上不显,人却老实的躺好,缓了缓这股痛的后劲,轻声说:“只要死不了就行,他们呢?”
周景歌低着头看着床上的被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关于王野,关于刘昕溪,想着又想起了刚遇见刘昕溪和王野时,那些开心快乐,那些从那天起她就不敢去回忆的事情。
她红了眼睛,一直沉默着,手紧紧的扣住自己身上的薄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余宵虽然神经大条,但他并不傻,看见周景歌这样,就猜测到了什么,可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他简直无法去想象究竟是谁出了事。
“你说吧,究竟怎么了,我不脆弱。”余宵轻抬手,摸了摸依然低着头的周景歌,轻柔的摸着她那有些长还未曾修剪的头发,心里千思万绪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王爷早就死了,在衡新基地那天就被人烧成了灰。后来跟着我们的人,是个可以复制记忆的异能者,他杀了小溪姐。”周景歌努力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完这段话。
余宵抚摸她头发的手略微顿了顿,又继续抚摸着,似乎是想安慰她,“其他人还好吗?”
“嗯,他们受了点轻伤,没什么事。”周景歌一直低着头,隐忍着自己想大哭发泄的情绪。
“没事,有我呢。所有的仇我们都会报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余宵收回手握了握拳头,眼底带着坚定,紧紧盯着周景歌的头顶。
周景歌抬头冲他灿烂一笑,岔开了话题,“你这几天都是靠输的葡萄糖,刚醒来很饿吧?想吃什么?”
余宵听了这话才发觉自己真的饿爆了,正要回答自己很饿时,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还在一直输葡萄糖,那平时的生理问题都是谁解决的?
他脸瞬间爆红起来,一想到周景歌把他看个精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了,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还隐隐牵扯着伤口有些疼。
周景歌还在等他回答,见他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扭扭捏捏的样子,觉得很莫名,正要问他怎么了,余侥推门进来了,嘴里还在问着,“今天怎么样了?需要我伺候什么不?”
床上的余宵一听这话,渐渐平息了剧烈跳动激动的心,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还有些微红的脸看向了进来的余侥。
余侥看见他居然醒了,这样清醒的看着自己,很惊喜的大叫,“哥你醒了?!”
他说完发觉余宵的脸和耳朵有些泛红,一脸焦急冲上前摸了摸余宵的额头,奇怪的嘟囔:“不发烧啊,怎么脸红了?!”
余宵躲了躲他微微有些发烫的手,“饿的。”
余侥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景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哦?”这声哦真是百转千回。
余宵瞪了他一眼,看向了微笑看着他们互动的周景歌,温柔的说:“你都有黑眼圈了,去睡一觉吧,余小侥在就行了。”
周景歌连续开了几天车,到了沉邑营地后又一直守着他,确实很疲惫了。现在见他醒来了,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反而觉得累到不行了。
她干脆的点头,从空间里拿出两碗粥,放在床头柜上,“余小侥喂你哥吃点东西,我去休息一会儿。”
余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