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修为不深,对心态的训练也不够。”这是赫连晓绛对自己客观的评价。不过一件小事却能让她的同情心摇摆不定,两方势力,两个选择,赌博中最简单的赌法,但赫连晓绛觉得压给谁都不对。
此处的无赖是有无赖作风,此处的公平正义却不见得是真正的公平正义。这些个老头老太太动手的时候眉宇之间的戾气藏都藏不住,皆没有寻常老人该有的慈祥之色。想来这些人都不简单啊,不反抗不是不敢,只不过在静观事态的变化。
等形势变得有利了才出的手,都是老江湖,谁唬谁啊。赫连晓绛敢说,这些人在今天之前都是见过血的,这些人中有肯定也有做过比欺负弱小更加恶的事情。
九州大陆不遵从因果报应,凡是靠自己,包括给自己报仇。狭路相逢强者胜。
闹剧落下帷幕,活着和死去的人一起谢幕散去。苍狼一手搂住赫连晓绛的腰将她从四米多高的船舱顶上带下来。
苍狼带人的动作做得越发的熟练,赫连晓绛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几乎等同于冰释,随时被苍狼拎着上跳下窜。就在刚才,甲板上火拼的架势一拉开苍狼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把赫连晓绛拎上了船舱背。被拎的人根本反应不及。
不管外在招式和内功修炼上赫连晓绛非常的刻苦,她有目标有决心,进步飞快。到现在,以她的轻功可轻而易举飞跳上两层的高楼,从四层的高楼跳下来也摔不死。按理说应该稍稍放手让她锻炼,但上船之后,苍狼护人护得过分了。
苍狼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过分,心安理得的步步紧跟赫连晓绛,寸步不离。只差把她栓裤腰带上了。
扔掉尸体,抹去血迹。一切恢复如常,好似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白雾、黑水。
神秘、沉默。
在茫然的一片白之中,人的作息时间丢给生理去支配。干粮抵消饥饿,带着古怪味道的凉水补充身体所需的水分。只要达到最底的基本生理需求赫连晓绛便拒绝进食进水。
这一天,赫连晓绛小鸡嘬米似的勉强吃两三口干巴巴的食物。水存在仓库的水桶中,时间越久愈发的浑浊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喝起来更是一嘴说不出的味道。而赫连晓绛的武功到达瓶颈期,被迫循序渐进缓慢突破,急于求成反而事倍功半。
白雾浓稠如白牛奶,无所事事的赫连晓绛上半身挂在栏杆上,一小节身子悬空于船外,赤红色的眼睛盯住染了浓墨的海水想硬瞧出一点花头。赫连晓绛不再用心掩饰她的长尾巴,明目张胆得放出来,自然垂落,尾巴尖微微翘起来像是一个毛茸茸的钩子,十分可爱。
小尾巴随心情好坏摇摆甩动,灵动活现。赫连晓绛不知道的是,这条得了多动症一样的尾巴把她内心的情绪一五一十的表达了出来,比面部表情更具效果。
唯有每日在苍狼练武的间隙,他不能完全保证赫连晓绛在他的视线内。所以每日一旦打坐完毕苍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赫连晓绛的人在哪里,她是否是安全的。这一日他照常去找人,一踏上甲板就看见赫连晓绛陷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背影。
白雾模糊了曲线,若隐若现如梦似幻,一切不再分明。可是,那条低垂着一动不动的小尾巴,低落的表现太明显。
“无聊了吗?”
苍狼走过去抬手摸了摸赫连晓绛的头发。因空气中湿度太重,头发每时每刻呈现湿漉漉的状态,一股一股拧在一起像一条条麻绳。苍狼一伸手然后缩回,赫连晓绛一头长红发完全被蒸干,此时若是有风,飞舞起来定是好看。可惜这里的空气吸足了水分流动不起来,而且头发又会很快变湿,除非是摆脱现固有的环境。
苍狼似乎对随手把人弄的干干爽爽的小任务乐此不疲,绷着张英俊严肃的酷脸,但其实他那喜滋滋的满足感都满得溢出来了。他伸手过来贴在自己的身上,赫连晓绛就能觉察出苍狼愉悦的小心情。竟然有点可爱怎么办。
无聊吗?这种情况下无聊吗?
赫连晓绛考虑都不用考虑,答案是否定的:“才不无聊呢。”赫连晓绛大力地摇头,干爽地,一缕一缕的红头发随之流畅摆动:“完全不无聊啦,只是觉得困在船上什么都干不了,有点蹉跎时间。”
她说完了,然后一把紧紧搂住苍狼,仰头反问:“你呢?无聊吗?”苍狼摇摇头。
他和她是一样的。
为什么说旅行是对情侣是最好的考验。离开熟悉的环境,两个人用相对较长的时间来相处,更加深入的了解对方。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帆船上虽然挤着上百号的电灯泡,也算得上是一场完美的考验。
就是在平淡到苍白一片的生活里,赫连晓绛和苍狼彼此陪伴就不会对生活产生倦怠。有彼此就有源源不断的幸福感。这样的情感就不会被时间稀释掉。
可以说,两人在这场考验中考取了高分。算得上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但此刻下层仓库只剩下散发着异味的水来举杯干杯。并不能解渴的酒已经被喝了个精光,十几个酒坛子滴酒未剩。
甲板之上,赫连晓绛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余光处一闪而过,虚晃而过。“苍狼,那个是光的吗?”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第一判断是幻觉。
然后周围响起的骚动和惊呼证实了赫连晓绛所见并不是她一人的幻觉。
占满整个视野的白色雾气被一道道金色光芒迎头劈开,两三条、七八条,数不清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