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沙子打在脸上感觉和在奔跑的马背上雨水劈头盖脸的打在脸上的质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仅仅是疼的感觉,沙粒划过皮肤火辣辣的。而且这里的沙子十分细小,有时候带着热度的细沙混在伤口中,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敌人的大部队在后面紧追不舍,从上往下看,前方的黑点点拖着一条巨大的黑尾巴在黄色的流沙中移动。对方这架势仿佛势必要将他们最后几条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不可。要甩掉那么一大群人是相当有难度,在辽阔的,一目了然的沙漠中想来个迂回绕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藏都是不可能。只能一味奋力往前,拼的是到最后谁先体力不支。然后就有两种结果,被逃脱或者被俘虏。
你追我赶中至少对方人数上的优势没有了,敌人因为装备的太好,崭新的铠甲从脑门武装到脚踝,原本用来保护的金属成了拖累,不仅是重量,也因为沙漠中热度。原本过了雨季后应该凉爽起来的天气此刻被干涸的沙漠瓦解的一时不剩。
沙漠里,无风的时候就是一个大蒸笼,风一吹热气流动,细沙飞腾还不如无风呢。
秃鹰伸展着硕大的双翼在头顶上方盘旋。赫连晓绛想:从空中俯视,这黑压压人群和由脚步踏出的白烟呈现在土黄色的沙漠幕布上应该是挺壮观的。才过了一会儿,飞到前方的秃鹰突然往转,就在他们几个人的头顶半空打着旋,一面发出持续不断尖锐的鸣叫似乎要发出某种警告。
任重抬起头脚下依旧不停。秃鹰突然短促的惊叫一声拍打着两个大翅膀急速上升。升到了将要贴近太阳的高度。
“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任重皱着眉头。
“是什么?”
因为沙地的原因骐骥跑起来上下剧烈起伏,赫连晓绛坐在上面跟着被抛起落下运动量一点都不少,所以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还喘粗气。距离可能离的还较远,赫连晓绛即使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前面有什么东西。
直到被迫逼近,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在除了漫天漫地的沙子和头顶上的一轮热烈的红日,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沙漠突兀出现了一堵长围墙!!
在这渺无人烟的沙漠中无缘无故凭空架起一堵围墙是做什么用的呢?太奇怪了?!
追兵依旧锲而不舍的步步紧逼,这个时候也不能停下细想,能做的只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等离的更近了,隔着漫天黄色的幔帐发现那并不是一堵实体墙。它很长,刚好拦住了去路但根本就不高像,灵兽骐骥一撅蹄子就能飞跨过去。
“继续跑。”任重果断发令。
退无可退,左右两边沙子堆积成凸起的小丘贸然攀行必然降低速度。队伍只剩下二十多人被逼得狗急跳墙,驾着各自的马,弯腰弓起背以减小与空气的阻力,速度不减反增。秃鹰在空中发出凌厉长鸣,这不是冲锋号角而是急切的警告。骐骥和马儿几乎同时受到某种无形的威胁几乎全部猛然停下,立定站住。
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响动,而后半空中铺天盖地的飞来箭雨直冲冲的向他们头顶飞来,这场箭雨十分密集整齐的从头顶划过的时候竟然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一排箭雨飞快的划过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排,第三排……若不是考虑到它们是一排密密麻麻,轻易能夺人性命的武器的话,这样波浪壮阔的场景看起来十分的壮观。
接连几波箭雨仿佛是经过计算全部从赫连晓绛他们几人的头顶飞过去,精准的落在了后方的追杀他们的队伍里。作为军队是有铁一样的纪律,即使奔跑过程中也是成方队前进,人员这样的密集的方队使得同样密集的箭雨的杀伤力加倍放大。惨叫声,倒地声此起彼伏。行进中的士兵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为藏宝图来抓任重而亲自出征的解安成在队伍的后方指挥作战。“不准后退,给我继续进攻!”见此情景非但不让士兵躲避反而气急败坏的下令继续强攻。
擒贼先擒王,眼看着马上就要抓到任重了却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怎不让人恼火。
箭雨的力量不可小觑,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装备精良、年轻力壮、千人以上的大部队死伤无数。前面整排的倒下,后方的继续补进于是又一次进入射程范围自投罗网。可即使是这样,作为总指挥的解安成还是继续下令追击。
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能马上捉住任重,得到宝藏”的想法所蛊惑,不计付出任何代价。
真堪命比草贱。
“大将军!!”解安成被烧混了脑子,有人还是清醒的,几位副手纷纷惊慌的上前阻止:“万万使不得!在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军会全军覆没!”几位副手咬字很重,但这似乎也没起到作用。
抓住任重,扫除挡在他国主之位前的最大障碍。解安成透过漫天黄沙似乎能看到金光闪闪的宝座在向他招手。他被迷惑了心神,于是固执己见:“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就是死得其所,不要抱怨。我是大将军,你们都得听我的命令。不准反驳不准退缩。给我继续追击!!”
因为一人的贪婪让千千万万的人不得不白白送死。这便是绝大部分战争的本质。不远的地方人和坐骑大批大批的死去,有人就是可以视而不见。
飞射而来的箭狠狠的穿过铠甲,生生的嵌入皮肉骨血中。在箭雨的笼罩下,任重他们胯下的那些未受到伤害的坐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马匹在这样的攻击压力和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