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管家到来,老人叹息一声,丢了鱼竿,一脸懊恼:“鱼都被你吓跑了。老王,说吧,那人感觉怎么样?”
王管家道:“龙侯化妆而来,显然意有所图。闻,此人在山东的作坊,无有不一本万利者。看在美洲货品的买卖上,对他客气一点也就是了。其它的,还请老爷做主!”
听到王管家的回答,老者站起来。
来到一桌前,石桌上有紫砂壶一把,壶下压了一张《大明周报》,正是南京那些属于朱子龙后宫里的名妓们所办之报纸。
“这个大明周报,你怎么看?”
王管家想了想,再次回答道:“此报上,石头记倒是顶好的话本,别的似乎与我江南无关吧?”
闻管家言,老者淡淡道:“糊涂,凭此物,江南士子之心,三成已变心也。眼下不过初创,日后影响,不可限量。这个朱四海,非一般的人物。孤身自万里海外而回,短短三年的功夫,军队,商队,哪一样都是风生水起,无往不利。不可小看也!”
“受教了,还请东家明示。”王管家赶紧躬身说话。
“无论如何,明日去见一见,听听他都说些什么。如果有利可图,可以与之合作。但不可做大深交,毕竟,我们与东林的关系太深。”老者挥手道。
江南丝织行业,这些年瓜分的差不多了,老者并不认为朱子龙有钱就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毕竟,江南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呵,王家掌门人仅然有这种心态和关系,那显然合作的事,不会太愉快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的会面,双方谈的并不顺利。
朱子龙现在也算是堂堂一号人物了,尽管稍加化妆而来,也没有对外宣称自己是谁,但明眼人还是看的出来一丝真相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家还如此清淡于他,显然是真心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个态度,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朱子龙心想,看来,确实需要寻找一个新的合作伙伴了。
而,自己来之前,显然也犯了现代的一个习惯成自然的错误。
在后世的现代,大家都喜欢和当地最大的龙头公司合作。但是显然,在明朝一个新生事物,不太合适用此方法。
因为明朝人太古板了,另一个,王家目前已经在丝织市场占了大头,有大量的旧式人工机器,跟自己的合作,意味着以前的织机就得被淘汰。
是人都会有小心思,既然现在就能保证很大的利益,何必要冒险改变?
如此,双方的合作基础也就没有了。
看来,还是得换一个想发展,又不是最大的作坊合作,那样又能融合进来当地,又会在合作上占主动地位。
就在朱子龙盘算着换谁合作好的时候,边上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在后面喊:“朱老爷,朱老爷,请留步。”
来人不是王家的人,朱子龙边上的侍卫小心的查看,才让他上前。
交谈了几句,才得知这是张家的一名管家,和王家在当地是竞争对手。就像后世的蒙牛公司和伊利公司一样!
这是要正式的交出拜贴的意思,表示,当家的晚上会亲自过来请教,先问个落脚点。
朱子龙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张家管家离去。
大晚上的时候,张家果然来人了。
护卫领了一个女子进来,头戴面纱,这让朱子龙也是一愣。心想张家的当家人不是男的吗?来之前倒也听说过,除了王老爷,还有少爷的。这女的是?
不过,想归想,朱子龙还是很快便自然的拱手:“来者便是客,请坐。”
女子摘下纱帽,侧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转身,郑重万福道:“张家张美儿,见过龙侯先生,先生万福!”
听到对方的称呼,朱子龙眉头当场就是一挑。
好家伙,对方直接了当的点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所图很大啊!
张美儿继续道:“冒昧来访,为了寻求与龙侯先生合作一事。”
她说话间,朱子龙却也在观察她。不得不说,这女子生的好眉眼,尖鼻梁,肌肤如雪,落落大方,相貌当的上绝色,只少也是和林双儿,柳如是并级一般的妙人儿。
有点意思,要知道,这些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可不是能轻易出来做事露面的。
这张家是?
朱子龙和她客气了几下,请她坐下。
张美儿坐下后,淡淡道:“本不该一个女子来登门,只是眼下张家也没个挑大梁的男子。美儿只得勉为其难!听闻先生欲寻人在苏州联合办丝织厂,美儿还请先生赏下恩典。”
朱子龙缓缓的笑答:“美儿小姐真是够坦诚的,好说,这件事可以商量。”
“苏州办厂所需场地、人工、织机,张家都可以包了。不知先生是否只能提供朝鲜的生丝原材料?那这个分股比例?”
见对方这么问,朱子龙拿出珍妮织机图,往桌子上一摆,道:“这是一架美洲纺机的模型,这是织机的模型,名为四海机。这是美洲高产长绒棉棉花的种子,现在正在朝鲜试种。靠着这三样东西,最多二年,便可横扫大明织布市场。这些够了吗?”
有些狐疑的张美儿,拿起纺机和织机的模型看了看,立时脸色巨变。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美儿一看就知道,这个叫四海织机的东西真是不得了。(朱子龙无耻的霸占了人家的发明,连名称也修改了)!
那个纺机上有十六根线轴,她就算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