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夫人却突然问道:“郦阳长公主殿下将原娘单独叫去,所为何事?”
尚宛妗愣了一下。
尚宛宛撅了撅嘴,笑着替尚宛妗说话:“老祖宗这话可问差了,郦阳长公主和大姐姐年纪相当,同大姐姐私下里,除了说些女孩子的话,还能为了什么事不曾。”
尚二夫人见尚宛宛开口帮尚宛妗说话,便知道两姐妹又重归于好了,于是笑道:“老祖宗,元娘是个胆小的孩子,若是长公主殿下不许她说,咱们问了,元娘也是不敢说的。”
尚老夫人心情高兴,尚二夫人和尚宛宛素来又得她的心,因此听了这话,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难得的笑着对尚二夫人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然后吩咐道:“荷草带两个小丫鬟去我库房里挑几匹锦缎出来,让元娘、三娘和四娘都挑两匹吧!”
她说完正要转身跟尚宛妗说话,就看到尚二夫人捏着秦婉的手有些僵,秦婉神色间有一丝来不及掩藏的愕然与失落,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江南那边运过来的团扇,你挑两把喜庆好看的,给五娘拿去赏人。”
两把团扇才值什么钱,用来正经打赏一等丫鬟都有些拿不出手了!尚二夫人压下心里的不快,扯着笑脸让秦婉道谢。
秦婉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却也没有让人挑出她的礼来,规规矩矩的福了福,对尚老夫人说了些感恩的话。
尚老夫人很是满足。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在她看来,秦婉不是尚家的姑娘,自然不能要求她一视同仁了。她若是来做客,自然不能亏待了人家,可她偏是长久住在武威侯府的,今天两匹布,明天一对簪,她又不是散财童子!
尚二夫人和秦婉自己都没说什么,别人更不好替她说话了,都顺着尚老夫人的意思说起想要做什么衣裳,要找哪家裁缝来。
秦婉失望的看了眼尚宛宛……她觉得自己同尚宛宛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该比尚宛妗亲近的。可尚宛宛刚刚开口替尚宛妗说话,却对自己的委屈视而不见。
她是寄人篱下,可她爹妈并不是没有给她留下一份家产,住在尚家,她不曾占过尚家一粒米的便宜,就连丫鬟,都是她自己出的月钱,逢年过节也曾对尚老夫人厚礼相待……如今在两匹布上跟她计较,实在叫她心寒。
秦婉又扭头朝尚宛妗看去,只见她正抿着唇儿听尚宛宛说今年京里流行什么佯的款式,与去年的有什么不同,目光不由得有些发寒……这也是个伪善的,平日里对谁都和颜悦色,等人家真有事了,缩头比乌龟还要快!
大约是尚老夫人这次是真的高兴得狠了,让荷草拿出来的布料居然都不差,是六钱银子一尺的软凌绡,夏天做衣裳,好看又凉快,轻薄而不轻浮,风一吹,就跟画上的仙子一样。
尚宛妗是武威侯的嫡长女,理应她先挑的。若是以往,尚老夫人是不屑讲这个规矩的,今天尚宛妗得了郦阳长公主的青眼,她就又愿意给尚宛妗这份脸面了。
尚宛妗扫了眼软凌绡,特地留下了尚宛逑喜欢的鹅黄色和尚宛宛喜欢的粉红色、粉紫色,挑选了一匹水绿色的和鸭青色的。
接着是尚宛宛和尚宛逑挑选,尚宛逑虽然长于尚宛宛,可到底是庶女,断没有她排在前面的道理。
她自己倒不是很介意,毕竟屋子里还有个五娘只得了团扇呢,自己好歹有两匹好布料!
等小娘子们挑选完毕,尚老夫人很是满意,得意道:“下个月是章儿的生日,你们就拿这些料子去做两身好衣裳,到时候接待宾客,好教人知道咱们府里的小娘子养得精细,不是什么样的人家都能来求的!”
她说着这话看了眼尚宛妗,尚宛妗如今十四岁,等到年底就十五岁了,及笄之后便是说亲的大事,作为武威侯的嫡长女,理应给侯府带来一份尊荣才是!
这也是为什么知晓郦阳长公主对尚宛妗青眼有加后尚老夫人会那般高兴。
尚宛妗压下心里的厌恶,同大家一起点头应了是。
等回到漱春院,锦书就随意把手里捧着的布匹交给一个小丫鬟,道:“让你澍香姐姐收起来吧。”
尚宛妗心里那点不高兴不翼而飞,失笑道:“你就会打懒主意,指使这样小的孩子给你干活。”
那小丫鬟脆生生的开口替锦书辩解:“团儿愿意帮锦书姐姐做事,团儿看着年纪小,力气大着呢!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团儿。”
锦书笑道:“小姐有事都吩咐你了,那我做什么?”
小丫鬟笑嘻嘻道:“锦书姐姐监督团儿做得好不好啊!”
尚宛妗听她说话有趣,停下脚步来,笑着问她:“你锦书姐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着你锦书姐姐说话?”
团儿脱口而出:“锦书姐姐给我们吃糖。”
尚宛妗扑哧一乐:“那好,你把东西交给你澍香姐姐了,就来找我,我今儿个也给你吃糖。”
团儿一听,高兴极了,匆匆给尚宛妗行了礼,抱着布匹撒脚便跑了。尚宛妗抬脚上了台阶,进了抄手游廊。
锦书低声跟她解释:“这团儿是武成院曲嬷嬷的小孙女,武成院没有一般大的小孩子陪她玩,曲嬷嬷又时刻陪在夫人身边,她便跟常青院的小丫鬟松夏玩得好了。婢子给松夏送松子糖,遇到过她几次,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是曲嬷嬷的孙女。这一个月来松夏被常青院的大丫鬟拘着学做事,团儿也不知怎么的,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