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你先说,我的……不是什么要紧事。”她贪婪地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多看看他的模yang。
“也好。”他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艰涩道,“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
太后已经知道府里这桩丑闻,把夕颜交由他来处置。可他又能如何处置?额娘已经摆明绝不容她,宁若虽未表态,可丧子之痛又岂是想忘便能忘的?夕颜若继续留在府中,将来的日子势必过得极度艰辛。即便他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一味维护她,却独独不能忽略一件事——
他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最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留在他身边。
他先前还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又特意命了人去查,只是查到的结果更加让他怒火中烧:原来春雪不但买过绝子药,早在几个月前甚至还曾出府买过避孕的汤药——所以,自始至终,她都不屑,也不愿为他生儿育女。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悲又可笑:她为了避孕这般费尽心机,难为他还像个傻子一般在想方设法给她调理身体。
夕颜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正茫然地望着他,手里却突然被塞了件东西,她低头去看,“……这是……”
她怔怔地问,纸上的字迹灼伤了她的眼睛,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你走。”他艰难地说道。
“什……什么?”她颤声问。
“我说,你自由了。”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这些房契田产,应该够你一生锦衣玉食。以后……你是要独自过活,亦或是改嫁他人……也都随你。”她既然始z心系允恒,心心念念地想跟他走,那他……便成全她。他曾说过,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如她所愿。现在……他就如她所愿!
夕颜没有抬头,只是喃喃地自语,“原来,连你也不信我……”
“不,我信。”他目光深邃沉重,胸口一阵剧痛,却仍强迫自己开口,“我相信你并没有要害宁若,我相信绝子药是你为自己备的,我也相信你根本不想为我生儿育女。你瞧,你说的,我都相信。”
他轻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可终没有笑出来。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又怎么会在乎谁为我孩子?夕颜,我自然信你。”
她依旧低着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攥紧手里的休书和他慷慨附赠的财产,心抽搐得厉害,她已经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耳边嗡嗡作响:“你走……你自由了……”——他又再一次抛下了她!
黎轩原本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盼着夕颜能否认他的话,哪怕是为自己辩解几句也好。可她现在无动于衷的样子,分明是已经默认了一切!这一举动无yi更加刺疼了他,一颗心好像直直地坠入深渊。他又疼又恨,也忘了自己今天过来的初衷,只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嘶哑残忍,“可如今宁若的孩子因你没了,你自己却偏偏未能如愿。夕颜,你说如何是好?嗯?你觉得该如何是好?!”一个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一个这样狠心绝情的女人,他居然还蠢得跟她规划着将来的日子,期待以后儿女绕膝的生活。便是他把自己的真心双手奉上,也不过是被她肆意踩践!
“如何……是好么……”夕颜终于扬起脸,陌生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淡淡地笑了。“王爷如此处置,已经再好不过。”她想哭,可是根本哭不出来——她受了这么多苦,眼泪早就流干;她又想笑,笑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可是笑容僵在脸上,再化不开。
他苍白着一张俊脸用力地甩开她,后退了一步。
“是啊,再好不过。”他回味着她的话,自嘲地笑着摇头。“确实再好不过。”
就在刚才她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居然还在痴心妄想地以为她会挽留他,会告诉他她想留下!他甚至在想,若她肯好好解释,若她肯回心转意,即使要伤了所有人的心,他也一定握紧了她的手再不松开,即便辜负了所有人也一定要护她周全……他竟又做了一回傻瓜!
他不要她了……在他心里,她仍跟从前一样,一文不值。他现在玩够了,耍腻了,说丢弃就能丢弃……夕颜恍惚地想着。所以那些甜言蜜语,果真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都是她的黄粱美梦。她一直就不被他待见,不过是掉过一个孩子让他心生怜悯,又因尚有几分姿色让他迷恋,如今宁若因她出事,她自然就该滚了。不,不对,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还网开一面留了她一条贱命,她理应感恩戴德才是!
夕颜深深地俯下身,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个大礼,“王爷大德,夕颜感激不尽。”
他的身子不由一僵。
她果真是……从不留恋。
即便现在整个王府因为她鸡犬不宁,即便他为了她母子失和,夫妻离心,她也仍能这般云淡风轻。他忽然很想大声问问她,你有没有心,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可他硬是克制住了。
心里的缺口越来越大,仿佛连呼吸都觉得生疼。
他恨恨地握紧拳头,骨节处捏得泛白——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既然如此,你随时可以离开。”他说完,转过头大步地走出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她,刚才她要告诉自己的究jing是什么——反正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他没有想过,这一个转身,他们从此就是两个世界。又或许,他其实已经想到了,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