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闾珏回到府上,迎儿正跪在后堂,朝大娘哭哭啼啼的。地上还搁了大娘对丫鬟们不常用的家法。
大娘气得坐在椅子里直喘气,丫鬟和养娘们围着大娘,又是参汤又是抹胸捶背的忙个不停。李雎儿在一旁,口里是一边骂着迎儿,一边招呼着人顺大娘的气。
东闾珏见管家杜子辛没在,也不知道迎儿都说了些啥,反正,这好歹也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原本,柴公子到了门口准备道别的,东闾珏也怕老娘气不过,怕她怪罪柴公子等人,就有心让娘见见这斯文有礼,高贵儒雅的公子哥儿。一是消解误会,另外也让娘在外人面前不好责骂自己。
于是,她就吞吞吐吐的邀请了柴公子和陈公、贾先生一起到府上喝杯茶。贾白羽想,也可借此机会看看这东闾府如何,另也陪个不是,把公子撇清了。
没想到,这后堂已是如此热闹。几人也知,这府上千金大小姐不在了,能不乱成一锅粥吗。只是这进了门后,想要出去就有点难看。就只好硬着头皮,等在后堂的门外。
东闾珏不待家奴们给娘禀报,怯生生的迈过门槛在后堂中央就跪下,把那包袱高举过头。
赵月娘悠悠的醒来,看见堂前跪的人,嚎啕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的儿啊,你是非折煞你娘不可啊。你爹还糊涂得不像个人,你就不能省省心,也成心要气死为娘的啊。”
东闾珏抬头道:“娘,孩儿也是为了替父母亲大人分忧,才如此这般……”
赵月娘哭了一阵,也是心痛女儿,不待李雎儿在一旁劝她,就让东闾珏起身来。忙不迭的问道:“我儿啊,你这是到何处去了啊?怎地也不给为娘的说一声啊?你手里拿的又是何物呢?”
东闾珏见娘脸色好转,忙道:“我是与柴公子他们一起去取了个宝物,这宝物娘定是知道的。这不柴公子他们还在门口候着。娘也该招呼他们进来,谢他们一路的关照才好。”
赵月娘也看到了柴公子,原本她还有些生气自己的女儿,私自跟一个公子哥在外抛头露面,但看如此器宇不凡的一个公子哥站在门口,不知怎么,那点气性竟然小了很多。她对丫鬟道:“快请进来吧。”
柴宗训和贾白羽、陈公三人入内后,都一一施礼。赵月娘起身还礼,招呼看茶。双方按宾主落座,李雎儿和东闾珏就站在赵月娘的背后。
赵月娘拿过那包袱,对柴宗训道:“听小女说,她取这物件全靠公子和两位先生。我这当家的正卧在病榻上,我就代他谢过公子和先生了。”
柴宗训道:“我们也是敬梁兄的仁义,受他的托付,才与小姐一起同去取来的。唐突之处,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赵月娘心想:“怪不得玉喜说让我静待两日,原来,他是怕老身担心,又不放心这宝物交由外人取来,故才把小女叫上了。玉喜想得也是周全。”
她道:“真是有劳几位了。几位取这物件时也定是辛苦万分。”
贾白羽道:“不辛苦,不辛苦。让夫人担惊受怕了,我们如此冒昧也是梁玉喜有交代,实是迫不得已。”
“哎,回来就好。这前前后后自玉喜入狱后,府上和她爹都不安生。玉喜交上你们几位朋友,是他的福气。”
东闾珏一旁笑道:“娘,这位贾先生还是我的师傅呢!”
“师傅?什么师傅?”
贾白羽道:“哦,东闾小姐天资聪明,小可有些道家功课,传授过一二。”
赵月娘:“我这女儿,从小娇惯,先生提点她倒是辛苦了。”
柴宗训、贾白羽和陈公见东闾府这夫人如此贤淑,心里也想,怪不得这梁玉喜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了东闾府,原来这夫人是如此的豁达。
赵月娘:“还未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东闾珏一旁忙道:“这位是柴公子,这位贾先生,这位是陈公。他们都是梁玉喜的朋友。”
贾白羽:“是的,我们都是梁玉喜的朋友,也是在林场去办买卖时认识的。”
赵月娘:“哪几位是来自哪里呢?”
“阳谷县。”
“哦,我娘家就在阳谷县,不知几位是哪个府上的呢?”
“我们是郑王府上的。”
赵月娘一惊,这阳谷县人,谁人不知郑王府。再细看面前这公子哥儿,这气度难不成是郑王?
赵月娘虽说嫁到清河县时,阳谷县还没有郑王府,但后来往娘家走动时,也知晓这郑王府住的是什么人。
她心想,这下梁玉喜有救了。依她所见,这郑王何许人啊,前朝的天子,如今的王爷,不仅尊贵还应是权倾一方。而其实,郑王柴宗训只有个爵位,地方官们平素倒是忌惮三分,给些面子,那些朝臣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赵月娘一激动,就起身要拜。柴宗训忙扶住她,道:“夫人不必多礼,千万别折煞了我。”
李雎儿和东闾珏在一旁,见大娘要行大礼,都不知这柴公子究竟是何许人。若是一般富家子弟倒不必如此,敢情这公子是位王公贵族?
赵月娘知柴宗训的身份十分敏感,也不好多提。就道:“柴公子此来,府上也有些慢待了。您是贵人,又是玉喜的朋友,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上住两天,我们一起商议这怎么救梁玉喜的事。”赵月娘思虑,这一是府上没人帮自己,另外,柴宗训要是肯帮忙,说不定,这哪一桩事都好解决呢。
柴宗训没想到赵月娘会如此相邀,有些不知所措。贾白羽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