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皂隶押着一干人等来到大堂,顺天府衙门好不威严,天子脚下,掌管京畿,何等威风,自然如此。
各人依次跪下,吴三郎兀自在那哼哼唧唧,三侉子则抬头挺胸,目光凛然。顺天府尹堂木一拍,冲三侉子问道:“堂下所跪何人?青天白日,为何当街斗殴,行凶伤人,你可知罪?”
王三侉子临危不惧,朗声说道:“回老爷,小人王三,家住草帽胡同,平日里以水为生。吴三郎这厮平日横行乡里,敲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小人一时气愤不过,挥拳将他打伤,与旁人绝无关联,小人认罪。还望大人体贴民情,为民除害,将这恶贼收监,以平民愤,小人愿偿此伤人之罪。”
吴三郎本被打得半死,如今来到大堂,见有人撑腰,又活了起来。强撑起来,跪在堂下不住磕头,“府台大人明鉴,小人并未欺负这水郎,不知为何将小人打成如此模样,望大人为小民做主。”
这顺天府尹如何不知这吴三郎是何等货色,见到此情,心中早已明白了大半。奈何这吴三郎作奸犯科,平日里少不了送些银子给他使,二人还经常凑在一起饮酒狎**,心中免不了偏袒吴三郎。
府台再问风杨二人,二人将吴三郎如何几次三番来到店中纠缠敲诈,三侉子又如何出头将他打伤,一一禀上。
府台心下了然,再问吴三郎,那泼皮自然是全部否认,推得一干二净。
府尹再问风、杨二人:“二位掌柜,吴三郎可曾坏店中你器物?”
“没有……”
“可曾堵你大门?”
“没有……”
“可曾在你店内行凶?”
“没有……”
“可曾亲口问你要钱?”
“没有,不过他心头自然是这个意思。”
府尹猛的一拍堂木,利声说道:“你非神仙,如何能知他心头意思?吴三郎未曾坏你器物,未曾堵你大门,未曾在你店内行凶,未曾问你要钱,为何凭空污人清白,说他滋事敲诈?本官念你初犯,不予追究。回去后本分经商,不得再有此举。”
风杨二人一听,知道府尹袒护吴三郎,心中气愤,却是无法,并不争辩,只求王三侉子无事。
府台堂木敲得山响,对王三侉子喝道:“大胆王三,目无法纪,无故当街行凶,将人打伤,反倒打一耙,污人清白,罪不可赦。来人,将其枷上,重责五十大板,投入大牢,听候发落。”
一干人等见府台如此,心中无不痛恨,磕头叫屈。三侉子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坐监,本是无妨,只是可怜家中老母亲无人赡养。
再看吴三郎,顶着一张七荤八素的狗熊脸,居然眉开眼笑起来。府台也不理,正准备拂袖退堂,忽听见门外堂鼓敲得山响,心中惊奇,差皂隶出门查看。
原来众街坊平日里受尽吴三郎的欺压,见三侉子当街痛殴吴三郎,无不拊手称快。见衙役栓了众人而去,纷纷跟来,在顺天府衙外等候听判。见府台如此断案,心头不依,集体击鼓喊冤起来。
皂隶出门一看,人山人海,群情激动,骂声不绝。刚一探头,瓦片石块,臭鞋烂菜飞将过来,只得兜头折返回来,附在府台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说。
府台一听,心中大骇,若是激起了民愤不是玩的。只得重新升堂,又装模作样审了一通,最后断绝如下:
水郎王三,因与吴三郎口角,一时冲动将人打伤。谅其民声甚好,且吴三郎皆为皮肉之伤,无甚大碍,特从轻发落,赔于吴三郎医资五两,二人不得再次纠缠。
众人见断绝还算公正,三侉子确实将人打伤,于是凑了几两银子扔给吴三郎,簇拥着三侉子如英雄般去了。吴三郎忍着疼痛,龇牙咧嘴随一帮破落户灰溜溜的走了。
风、杨二人领众店伙回到杨柳风,重新开门营业。却是因祸得福,这一日生意奇佳,众街坊齐集店内,饮汤聊天,说的都是三侉子痛殴吴三郎的事,众人皆呼痛快,唯独风义山一人在一旁发愁。
杨云凑过去问:“风大伯,何事烦恼?
风义山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三侉子逞一时之快将吴三郎打了,料这泼皮不会就此罢休,日后定来**扰,就是三侉子也难逃麻烦。”
杨云一想也是,不由默然无语。
风义山拍拍他说:“事到如今,也是也无法,总不能遂了那泼皮的愿,月月许他二百两银子。但愿他吃了侉子打一顿或许还有所收敛,日后再做计较吧。”
话说吴三郎吃了这一顿好打,余恨难消,心中自然愤愤。在家歇息了死五日,待伤好得差不多了,又纠结了一帮泼皮,来到了杨柳风。
只见四个泼皮抬着一块门板,吴三郎披发横卧在上面,哼哼唧唧往杨柳风走来。
上次已撕破脸皮,风义山和杨云自然不会去跟他啰嗦。四个泼皮将门板放在门口,吴三郎披头散发躺在上面。欲进门的顾客见此情况,都只得皱皱眉头离去。
杨云无法,只得过去说:“三郎,你这是何苦?府台大人已经将此案断了,三侉子也赔了你医药费。你再来纠缠,大家好生没味。”
吴三郎躺在门板上,两眼看天,“杨掌柜,你杨柳风真是手段通天,豢养打手,买通官府,将俺三郎打成如此,就想就此了结了?这几日俺医药费就开销四五千两银子,现在还是卧**不起,如今已是家徒四壁,实在无法,求杨掌柜将这医药费给小人支了吧。”
杨云见他口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