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湾脸一沉,骂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什么沉了?”
那人喘了口气,道:“船,大船沉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忙拉住那人问道:“你说什么?船怎么会沉呢?”
又有人问道:“大船沉了,还有其他小船吧?”
那名下人下一句话,顿时让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说:“所有小船都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下苏拙也吃了一惊,隐隐意识到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他双眉一轩,道:“走,去看看!”
群雄也齐声附和:“大伙儿一起去看看!”
那名下人在前带路,一大帮人点着火把,呼啦啦向码头走去。卫秀和娄湾面色沉重,跟在最后。一群人赶到码头,远远就看见离岸深远的湖面上,两艘楼船斜斜停着,只露出甲板上一截船舱,已经搁浅到湖底。几条小舟原本停在岸边,这时候也远远漂走,不知踪迹。
娄湾大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苏拙问道:“船不是停在码头边吗?怎么会漂到那么远?这里没人看守么?”
娄湾也搞不清楚状况,道:“中午大家都下了船,这里就没人守着。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苏拙走到栓纤绳的木桩前,细细看了一遍,只见木桩上留着一截绳索,断口粗糙,显然是被人砍断。苏拙心头一跳,接过旁边一人的火把,向前照过去。
码头下面是一段浅水,往上还有一段淤泥河滩。用火把一照,就看见河滩上有几个脚印,似乎是谁来回踱了几步。苏拙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刘飞那双沾满淤泥的鞋。苏拙觉得这双鞋奇怪,从刘飞脚上脱下来后,一直挂在腰间。
他拿起一只鞋,对着河滩上的脚印比对一下,居然一模一样。苏拙疑惑道:“刘飞来这里做什么?可是这里只有淤泥,并没有青苔,他鞋底的青苔又是怎么来的?”
身后的群雄早已按耐不住,你一句我一句埋怨起来。娄湾一个个好言相劝,却也无济于事。杜清风身为崆峒派掌门,在群雄中算是地位最高的。他带头道:“娄老板,现在不是说好话就能解决问题的。这船分明是有人故意弄沉的,大伙儿都困在了这座岛上,到底怎么办啊?”
卫秀大声道:“大家听我说,今天确实是出了一些意外情况。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尽快安排大家离去。岛上有信鸽,只要放出去,就可以给卫府传递信息。家父很快就会派船来接咱们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稍稍安下心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是啊,卫小姐说得对。她是岳阳王的千金,难道岳阳王会不管她了?大家放心吧!”
娄湾又在旁边好言相劝,大伙儿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只觉无趣,纷纷离去,回赌坊的客房去了。码头上只剩下苏拙和卫秀两人,卫秀道:“苏公子,你不回去么?”
苏拙摇摇头,没有说话,却纵身一跳,跳到河滩上,踩着没脚踝的湖水,向大船走去。卫秀十分不解,大声问道:“你做什么?”
苏拙向她看了一眼,道:“我去船上看看!”
卫秀问道:“船都沉了,有什么好看的?”
苏拙大声道:“河滩上的脚印是刘飞的,船也很有可能是他弄沉的。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正说着,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差点滑倒。
苏拙弯腰在水中摸了摸,捡起一把斧头。他皱起眉头,沉吟道:“斧头?这里怎么会有斧头?难道刘飞就是用这把斧头,砍断纤绳,凿沉楼船的?”
然而苏拙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刘飞的剑削铁如泥,怎么会舍近求远,用这把斧头呢?但是如果船不是他凿沉的,又是谁呢?
苏拙带着疑问,一步步向大船走去。离得越近,水也开始深起来。苏拙纵身一跳,跃出水面,抓住船上垂下的纤绳,荡了一圈,便落到甲板上。
卫秀在岸上,见了这么一手轻功,暗暗喝了声采。苏拙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在大舱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退出船舱,微微有些泄气,心想:“是不是我疑神疑鬼,想错了?”
他在甲板上来回踱了两步,猛地想起,中午见到刘飞时,他实在船尾。苏拙忙向船尾走去,船身已经倾斜,船尾高出来,走过去有些吃力。
船尾空间狭小,只是船上水手堆积杂物的地方,船客很少来此。苏拙随手将水桶扫帚翻开,细细摸索。忽然看见一条灰色布条,夹在木桶间。那段布条颜色质地与刘飞的衣服想同,正是他那段撕掉的下摆。
苏拙心头大喜,伸手拾起,正要打开看看。忽的警觉陡生,他下意识低下头,只听“笃”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掠过苏拙头顶,钉在船舱木板上。
苏拙心中一惊,手中火把落到地上,顺着甲板斜坡,向船头滚去,而后落到水里。船上顿时漆黑一片,他忙稳住身形,向后直退。谁知一个黑影如影随形,伸手向苏拙手中的布条抓来。
苏拙猛然醒觉,这人原来是来夺这东西的,如此看来,它可是干系重大。想到这里,苏拙更加在意,右手一缩,左手竖掌,去挡那黑衣人。
谁知那人动作更快,手臂绕过苏拙左掌,准确无误抓住布条,轻轻一拉,便夺了过去。苏拙心中一沉,双掌如霹雳之势,拍向黑衣人胸口。
这是风雷掌里的绝招,苏拙本不想下如此重手,实在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