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苏拙身后的几人,听见他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就连卫秀也吓了一跳,脱口道:“真有鬼?!”
她知道苏拙为人稳重,且素来不信鬼神,因此鬼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才更显恐怖。
苏拙稍稍镇定心神,才发觉方才失态。只是方才火光一闪,这洞中的东西着实吓人。不过他反应过来,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鬼。他忽然伸手刨起土石来,刚扒拉两下,就觉土石松软,似乎刚被翻动过不久。
怀善问道:“苏拙,这里面有什么?”
苏拙道:“骷髅!全是骷髅!”他口中答话,手上却是不停。
怀善闻言一惊,忙动手帮忙,韩中誉看见有异,也招呼宁玄晨等人一起动手。
洞口土石本就松软,这许多人动手一刨,洞口越来越大,露出一个深洞,朝里看去,根本看不到边。不过一炷香时分,洞口已能容一人通过。苏拙口中所说的鬼也渐渐露出真面目来,原来真是一堆白骨!
众人纷纷变色,不知这山洞里怎么会有白骨。苏拙接过火把,当先朝山洞钻去。怀善、韩中誉等人依次跟在后面。曲圣州看了卫秀一眼,眼中露出隐隐深意。
两人跟在最后,与前几人落下一段距离。苏拙走在前面,先向下钻过一条小道,身子从石堆中挤过十几丈深。忽然前面豁然开朗,现出一块空地。苏拙心算距离,约莫已经走到山腹了。只是为何山腹中却是空的,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举着火把,只见地上落满大石块,还有不少的白骨散在各处。宁玄晨等人跟过来,火把数量一多,将周围照亮了起来。山腹中的空间极大,伸手也摸不着顶。
苏拙借着火光,看见地上有许多碎木板,石壁边还有支撑的柱子。怀善问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苏拙摇摇头,也不知道。韩中誉忽然道:“这是一个银场!看来这山里果然有银矿。只是似乎已经有人开采过了。”
苏拙沉吟道:“银场?”
宁玄晨道:“师公说得不错,这里的确像是银场。本地银场众多,我也见过一些。这个空洞一定是挖出来的,大家看石壁边的木柱,是防止洞顶坍塌而立。边上这些小道,一定就是工匠从这里出发,四处挖掘,寻找矿脉。只是这些小道似乎已经坍塌堵死了,不能进去看个究竟。”
苏拙道:“照你这么说,这里早就有人发掘了,你们武夷剑派怎么会不知情?”
韩中誉也万分疑惑,道:“是啊,这里离武夷剑派这么近,官府若是开采银矿,陆清尘怎么会不知道?”
苏拙忽然转向曲圣州,问道:“曲庄主对此事自然也是不知了?”
曲圣州茫然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座银场,我当然也是不知道。”
何言痴道:“会不会是这座银场已经废弃多年,是以陆掌门和曲庄主都不知?”
曲圣州点点头,道:“也有可能,曲某才来此建立聚义山庄不过八九年。若是这座银场已经废弃多年,我孤陋寡闻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拙断然道:“不可能!大家看这地上的骷髅,不像已经有十年的模样。再者,建立银场采矿,非一朝一夕之事,必须得有数年光景才能见到成效。而十几年前,天下大乱,战乱频仍,无力开采银矿。”
韩中誉点头道:“他说的没错!武夷剑派在此已经上百年,老夫当年任掌门时,也没听说过此地建有银场!”
白三剑疑惑道:“这就奇怪了,莫非这银场是凭空冒出来的?”
一直沉默的周清平忽然声音颤抖地说道:“难道,真跟那个传说有关……”
何言痴问道:“什么传说?”
周清平吞了一口口水,犹豫道:“传说这乱石岗一带有猛鬼,经常在半夜出没。山里的村民也说,经常在半夜里,能听见百鬼夜行。这座银场里的死人,那些鬼怪,会不会就是这些人所化?这么说,师兄,真的是被……”
韩中誉打断他道:“住嘴!你师父分明是被人杀死的,绝不是什么鬼怪!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也没见过什么鬼怪!要是真有鬼,怎么不见来找我?哼!分明是心里有鬼!”说着抬脚将地上一颗头骨远远踢开,以示绝不相信这些白骨就是什么鬼怪。
怀善合十道:“罪过罪过,无论有没有所谓的鬼怪,这些白骨都是枉死之人。韩施主何必跟他们过不去!”
韩中誉依旧顽固,哼了一声,扭头不语。苏拙忽然问道:“周前辈,这乱石岗的鬼怪传闻,到底是从何而来?”
周清平左右瞧了瞧,道:“我也只是听说,这里十几年前有一座大宅子,里面住着一家大户人家。不知怎的,忽然有一天半夜,大屋起了大火,把一家人全烧死了。从那以后,乱石山一带就经常传出见鬼的传闻。我想,也许这鬼怪,就跟这户人家有关吧!这里的白骨,会不会就是……”
苏拙微微点了点头,将周清平的疑惑答了出来:“从尸骸的情形看,这些人不是被大火烧死的,而是极有可能是被山洞坍塌砸死的!”
韩中誉道:“当年我任武夷剑派掌门,这件事也听说过。那户人家姓郑,是个大地主。若不是他一家死了,你曲圣州哪来那么大的地盘建聚义山庄?”
曲圣州双眉一竖,压住心头火气,瞪了韩中誉一眼,不再说话。苏拙耳朵里听着他们的争论,手却在地上到处摸索,不知在找什么。摸索了片刻,他忽然看见地上有一些黑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