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骂完,只觉胸臆舒畅,许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却让卫秀捏了把汗。她既感觉痛快,又为苏拙深深地担忧。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苏拙说完,帐中一阵沉默。其实他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在座的多事武人,把声名看得很重。而苏拙所言无不在理,他们就算有气,也无法发出来。就算有些人怀恨在心,也成不了气候。
果然,那刘安泰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说不出什么,只得恨恨坐下。
苏拙又道:“萧将军,其实你深知两国开战,必将是一场浩劫,受苦的只是万千黎民,因此你才只是将诸葛铮幽禁于此。而萧将军更是明察秋毫,知道这件案子并不像众人口中所说那么简单,这才把在座的留在这里,就是想要查清楚事情真相!”
萧千庭被他说中心底的想法,也不由得一愣,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人来。要知道,他自从出事以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意图。自己最亲密的手下尽然也来劝自己尽快让大家回去,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多年的摸爬滚打让萧千庭不会轻易相信苏拙,而是淡淡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认为这件事有蹊跷?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查出真相?”
苏拙自信道:“萧将军,你现在不必相信我。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萧千庭脸上仍然露出狐疑之色,心里不停盘算。卫秀忽然向前一步,大声道:“萧将军,我卫秀以性命担保,苏拙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苏拙一愣,全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担保,忍不住转头深深看了卫秀一眼。
卫秀却没有看他,目光直直与萧千庭对视。萧千庭一双虎目向卫秀看了片刻,终于软化下来。他是认识卫秀的,知道她是中原那个鼎鼎大名的岳阳王的女儿,因此卫秀的担保很有分量。
萧千庭盘算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姓苏的,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把你的脑袋带来吧!”
苏拙又道:“萧将军,诸葛铮是大国特使,囚禁他于礼不合。还请将军把他放出来!”
萧千庭并没有多想,点头道:“好!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这三天里,你只管去查。这座军营里所有营帐均可进出,所有人等皆可询问!”
苏拙心中大喜,拱手道:“多谢萧将军!”
帐中有人十分不解,还想再说。萧千庭把手一挥,断然道:“此事不用再说了。三天后,我们再见分晓!”说完起身径直出了营帐。
他这一走,其他人便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耶律雄才向苏拙瞪了一眼,率先离去。卫胜自然也跟着他身后,还不忘向苏拙卫秀二人阴恻恻一笑。
其他人陆续离去,帐中只剩下苏拙与卫秀几人。苏拙感激道:“卫姑娘,刚才真要多谢你了!”
卫秀却淡淡道:“萧千庭想要查清楚女儿身亡之谜,一定会答应你查案的请求的,有没有我的担保,都是一样的结果,你不用谢我。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自求多福吧。若是三天后你查不出真相,只怕刚才这里的人要一人一刀剐了你!”说完转身出了帐门。
她不敢停留,因为方才苏拙舌战群雄时,卫秀心中居然有一丝震动。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若是苏拙这样的人才能为父亲所用,该有多好。那样他们两人也不用互相为敌了,说不定……
苏拙如何猜得透卫秀这么复杂的心思?他只能稍稍猜测卫秀心情低落的原因。原本应该手足情深的大哥,却是要杀自己的人。而素来视为仇敌的苏拙,今天却又要为他说话。这样的反差,即使聪慧如卫秀,也一时难以接受。
苏拙默然摇了摇头,出了帐门,正好看见几个武士带着诸葛铮向这边走来。诸葛铮模样没有变,只是清瘦了不少。苏拙忙上前见礼,诸葛铮双手扶住他肩膀,说道:“去营帐再说!”
两人并肩走到诸葛铮的使节营帐,那两名武士显然是监视诸葛铮之人,在门口两边守着,寸步不离。随从为两人倒上茶水,诸葛铮先开口道:“我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朝廷会派谁来救我。没想到居然是你来了!”
苏拙道:“我可不是奉谁之命来的!”
诸葛铮哈哈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世上能请得动你的,只怕没有几人。我诸葛铮何其之幸,让你跑这一趟,还要把命搭进来!”
苏拙道:“请得动我的没几人,偏巧诸葛大人是我苏某瞧得顺眼的那几个!若不是你,当初我也无法顺利救出凌霜。”
诸葛铮摆摆手,道:“既然我们有缘,就不要大人长大人短地叫了。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苏拙大声道:“好!诸葛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卷进jiān_shā萧玉的事情里来呢?”
诸葛铮淡淡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里只有我一个外人,当然要受众人指责了!想不到我甚为大理寺卿,审了十几年案子,到头来却被人诬陷了!”
苏拙皱眉道:“这么说,并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你有关?”
诸葛铮道:“若是萧千庭找到证据,只怕早已将我千刀万剐了,还能留到现在么?”
苏拙问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铮在这几天中早已把事件前后反反复复想了许多遍,这时听到苏拙问起,开口便说道:“这些天我想了许多遍,也想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