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莲愿意同行,那是再好不过。苏拙卫秀都喜不自禁。不过苏拙心中不知为何,却始终存着疑虑。周青莲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而他想要跟随二人向西,恐怕也绝不是一时兴起。
不过他并没有将怀疑说出口,第二日准备好一路上需要的药材,三人悄悄上路。继续向西又走了七八日,越来越荒凉,风沙也越发大了起来。三人骑在马上,紧裹皮裘,缓缓前行。经过周青莲的悉心调治,卫秀渐渐也好了起来。不过终究因为连日奔波,想要完全康复,恐怕还要一些时日。
这一日,三人来到一个集镇。在茫茫戈壁荒漠之中,想要找到这样的小镇,已经很难了。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此地是大辽、西夏、回鹘三国交界,镇上人来人往,奇装异服,多是高鼻深目的西域人。然而三人走在街上,却忽然发现许多中原人!
这些人个个身着辽人服装,但举手投足全是汉人的习惯方式。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腰间藏刀带剑,将皮袍鼓出一块,真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苏拙忽然叫过小二,问道:“这镇上有什么帮派吗?”
那小二碰巧也是个汉人,来自西凉,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混饭吃,遇到了苏拙几人,顿时起了乡情,话匣子也打开了。他说道:“这位客官可说的一点也不错!这镇上确实有个帮派,名叫白银门的。”说着一指街上拿刀的两人,压低嗓子道:“你看,那就试白银门的门人。他们在这镇上可是霸占一方,就跟个土皇帝一样。镇上家家户户受他们保护,每月都要交上银钱,否则说不定哪天就惹上麻烦了。其实这里百里之内,没有别人,哪里需要他们保护了?不过都是巧立名目,讹诈我们小老百姓罢了!”
苏拙点点头,手指那些掩藏兵刃的人,问:“那些也是白银门的人?看来这个帮派势力很大啊!”
小二摇摇头,道:“那些人是生面孔,以前从来没见过!这几天不知怎的,镇上忽然来了好多外地人,各样打扮,足足有百十来人,把几家小酒馆全住满了。这镇上总共才有一两百人口,哪里供应得起这么多人吃喝拉撒……”
苏拙等人不由得都留上了心。卫秀冲苏住挤眉弄眼:“看来又有热闹可瞧了!”
周青莲手捻胡须,沉吟道:“白银门?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难道……”
他欲言又止,苏拙忙问:“月圆之夜?月圆之夜又怎么?”
“你看那些人的兵刃是不是很奇怪?”周青莲莫名其妙地问。
苏拙点点头,道:“他们的兵刃我从未见过,只怕这些人不像武林正派,只怕是邪门外道!”
“他们当然是邪门外道!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还能见到这些人……”周青莲顿了顿,道:“今夜月圆,他们恐怕要在郊外旷野聚会。若是要看热闹,子时正好!”
卫秀双手一拍,极是兴奋:“既然如此,现在就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到半夜时分,看看这些人是怎样的群魔乱舞!”
荒僻小镇,天色一晚,街道上就没有了行人。家家关门闭户,也没有兵卫维持治安。可是今夜却有些奇怪,一个个黑影在夜色掩映下,快速向镇西而去。
苏拙和卫秀站在二楼,从窗户向外望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周青莲果然说得没错,只是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周青莲为何会知道有事发生?
“笃笃笃”,房门被轻轻敲响,周青莲在门外轻声说道:“想看热闹,还不快走!”
三人偷偷跟在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身后,一路向镇西而去。月光把道路照得一清二楚,几人出了镇子,远远看见一座荒山。山下空地上,点着火把,足足有上百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苏拙三人站在人群中,闭口不言,只听见周围人声嘈杂。个个交头接耳,口音都是西北一带的方言。苏拙和卫秀并不甚明了,只是看见众人围出的中间空地上,立着十根柱子,柱子顶端都挂着一面旗幡,在夜风中飘舞。
这十面旗帜,都是一样的白色为底。有的绣着一只蝎子,有的绣着骷髅,也有的绣着金莲,不一而足。
卫秀小声问身边的周青莲:“这些旗帜都是什么意思?”
周青莲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天山派?”
卫秀圆目一瞪,道:“那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魔教么?”
听到魔教两个字,苏拙不由得也留上了心。周青莲点点头,道:“当年天山派入侵中原不成,被江湖豪杰击败。天山派帮众四散,许多人留在了西北边陲,纷纷立派。今天站在这里的,就是原来天山派分裂出来的十个小帮派,号称三门七派。那个旗帜上绣着蝎子的,就是蝎子门。绣着金莲的,就是金莲门,等等。”
卫秀点点头,小声道:“那今天岂不是群魔大会?”
周青莲微微一笑,道:“可以这么说吧!”
苏拙不由得一凛,眉头微皱。这里足有上百人,全是魔教余孽,行事不可以常理计。若是发现了三人的行踪,岂不是糟糕?自己虽然不惧,但是身边有个卫秀不会武功,周青莲也从没有显露过功夫,若是发生不测,当真心中没底。偏偏卫秀胆大包天,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一双眼睛左瞧右看,生怕漏了什么。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矮胖的汉子,他身材臃肿,最奇怪的是脖颈上长了一个肉瘤。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滕老哥,咱兄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