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与秦雷来到仁济寺门口,已是中午。仁济寺座落山腰,一间间殿阁直延伸到山顶。单从巍峨的寺门便能猜想出寺里的雄伟。山门前一条大道宽阔平坦,蜿蜒至山脚,方便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
此时寺门前已聚集了不少人,但门口几名武僧守住了,不放一人入内。苏拙无意中瞥见道边不远停着一辆马车,细细一看,竟然是凌霜的那一辆。车帘飘卷,露出车厢中一张白皙俏脸,正是苏琴。苏拙微感奇怪,暗道:“他们怎么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凌霜声音喊道:“秦捕头、苏兄弟!想不到你们一大早出发也不叫上我,真是太没义气了!”
两人回头就见凌霜满是怨气的脸,秦雷并未看到车中的苏琴,哈哈笑道:“凌公子与苏姑娘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怎好冒昧打扰!”
凌霜一脸尴尬,苏拙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凌霜趁机道:“我与苏琴原本准备到仁济寺进香,听圆信方丈法坛。谁知一早就听说仁济寺的佛骨舍利失窃了,这便急匆匆赶了来!”
苏拙“哦”了一声,秦雷道:“那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两人答应了,凌霜便去请车中的苏琴。只见伊人一如昨日打扮,光彩照人。秦雷这才知道苏琴方才一直在不远处,必然听见了自己开凌霜的玩笑,顿时好不自在。倒是苏琴落落大方,走到近前,向秦雷福了一福,轻声道:“这位就是秦捕头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够见上一面,真是小女子三生之幸!”
秦雷满脸通红,抱拳道:“姑娘……过奖了!姑娘的芳名才是如雷贯耳……”
苏琴掩面一笑,向一旁的苏拙瞟了一眼,却仿佛视若不见,回头便与凌霜说话。苏拙耸耸肩,只觉女人的心思当真奇怪。几人一道向山门而去,早有官差分开百姓,让出一条道来。
寺门前的武僧知道是来办案的,不敢怠慢,忙让了进去。一个面目清秀的沙弥在寺门内接着,合十向秦雷行了一礼,道:“各位大人,小僧慧智,奉方丈之命,在此等候各位大人。”
苏拙见这小沙弥眉眼中透着一股伶俐,确实不负他法号中一个智字。他忽然对这小和尚来了兴趣,盯着慧智光头一阵打量,忽地心里一动,似乎想起什么来,若有所思。
秦雷却没想太手,冲慧智一挥手,说道:“好好!快带我们去见你家方丈!”
慧智答一声:“是,请大人随我来。”说着当先在前引路。
秦雷让手下众人在此等候,只与凌霜苏拙几人去见方丈。一行五人绕过大雄宝殿,径直向后而去。约莫走了半柱香时分,穿过一道月门,进入一间院子。
迎面走来两名女子,一样的打扮,看见来人,忙站在路边相候。待众人来到近前,两名女子一一行礼,口中轻道:“大人万福、两位公子万福、苏姑娘好!”两人不识苏拙,便向他点了点头。
苏拙只觉奇怪,又见院中曲水宛然,怪石嶙峋,花草树木无不精细,仿佛置身豪宅花园,小声道:“寺庙里也有女人么?这里也不像僧人的禅房……”
慧智却听得分明,回头一笑,道:“施主说得不错,这里并不是禅房,而是供香客居住休息的客房。方才那两个女子也是吕公子的侍婢,与本寺可无瓜葛。吕公子这一段时日在本寺斋戒礼佛,就住在此处。此刻方丈正在与吕公子说话,小僧便直接带到这里来了。”
苏拙明白过来,点点头,“哦”了一声,突然又道:“那吕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公子?”
凌霜奇怪道:“你怎知就是他?”
苏拙道:“我看这仁济寺规模宏伟,想必方丈也不是一般人。能让方丈屈尊来到客房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碰巧他又姓吕,不是那个吕公子,还能是哪个吕公子?”
他说话时不自觉瞟了一眼苏琴,只见她皱起眉头,脸上表情复杂,显是听闻吕康也在此处,心中不悦。慧智果然点头道:“施主真聪明,一猜就中。”
苏拙虽说对了,脸上却殊无喜色。另外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各自想着心思。苏拙略略猜到他们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能静观其变。
走不多时,只见前面亭中一僧一俗两人相对而坐,相谈甚欢。慧智行礼道:“禀方丈,捕头大人来了!”
亭中两人闻声回头看过来,吕康自然是相识的。那方丈须眉皆白,模样已有六十多岁,脸上有不少皱纹,保养得却很好,肤色白里透红,一双眸子精光闪现。
秦雷几人先向方丈圆信行了一礼,道:“方丈好!”
圆信起身回礼,吕康却一眼看见凌霜与苏琴站在一起,眉眼跳了跳,笑道:“这不是苏姑娘么?今日也有兴致前来进香听道么?”
苏琴不去看他,双眼瞟向一边,只微微福了福。苏拙瞧吕康神色,真不像昨夜吃过闭门羹。
吕康又向凌霜道:“这位不是苏州凌家二公子么?久仰久仰!”
凌霜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道:“吕公子大名,小可也是久仰了!”
苏拙有些奇怪,寻思道:“这吕康分明是认识凌霜的,怎的昨夜却没有打招呼?只是因为生苏琴的气么?”
苏拙正胡思乱想,吕康却已换了一副神色,冲秦雷道:“秦雷,你怎的到这会儿才来?仁济寺佛宝失窃,一早就去报案了,你难道一点都不上心?你这个天牢捕头怎么当的?”
秦雷“哼”了一声,道:“我另有大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