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坐在一旁,背身听着三人争吵,正觉有趣,忽然听见这姓马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皱起眉头。自己离开中原两月有余,不知道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有一场大战,要赶去瞧热闹。
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凝神细听。就听那姓马的又道:“若是错过这场大站,我马平川此生恐怕就再见不着这么精彩的对决了!”
“马平川”三字落入苏拙耳中,他不由得一凛,原来是他!苏拙虽没有见过马平川此人,却听过他的名字。马平川是浙东一带的高手,凭着一套三十六路形意拳和七十二式春江剑,打下了偌大的名头。
此人年约不惑,为人谦虚谨慎,开了一家小武馆,很少出浙东一带,江湖上也不张扬。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发出如此感叹。
就听那牛汉瓮声瓮气道:“是啊,若说今年江湖上最大的新闻,一定就是这件事了!只是我却想不明白,苏拙和华平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非要一决生死呢?”
这句话传到苏拙耳中,苏拙不由得一愣。我要与华平一决生死?这话从何说起?
马平川也道:“是啊,我听说他们本是极要好的朋友,为何会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呢?”
侯前哼了一声,道:“年轻人嘛,一时冲动,也很正常!”说着做痛心疾首状。
苏拙虽然一头雾水,也不禁被这侯前逗得发笑。
牛汉大声道:“你知道什么,马大哥说得对,苏拙和华平原来可是要好的朋友。这兄弟反目,难道不是江湖上最忌讳的事情?”
侯前不屑道:“你这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哪里知道其中的玄妙?”
马平川认真道:“侯兄弟,你平日在江湖走动得多,消息灵通,定然知道其中的内情!”
苏拙也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个侯前到底会说出些什么而来。就听侯前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道:“既然马大哥问我,我自然要知无不言。小弟我的确听到些风声,江湖上到处都在传说……”
牛汉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侯前白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苏拙和华平两人,大家都早已听过,不需要我再提吧?两人都是因为与当年的卫潜逆党对抗而成名,风头一时无两。”
马平川点头道:“没错,尤其是华平,当年率领四海盟一举击溃卫潜的谋逆阴谋,一夜成名,江湖上都要称一声华大侠!”
侯前道:“马大哥说得没错!华平虽然年纪轻,但行事正直,为民造福,因此叫这声大侠,谁也没有异议。也正因为他行事刚直,嫉恶如仇,这才导致了七月十四,华山朝阳峰之约!”
马平川眉峰一耸,道:“你的言外之意,是那苏拙苏先生做了不好的事?”
侯前忙摆手道:“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江湖上传的……”
牛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不过就是怕那苏拙来找你麻烦罢了,胆小鬼!”
侯前手指着牛汉鼻子,怒道:“你胆子大,你有本事去招惹苏拙试试?”
牛汉被他一呛,顿时不说话了。苏拙听了半天,更加纳闷,心道,我什么时候变成别人谈之色变的人了?
马平川皱眉道:“我虽没有见过苏拙这个人,却听过他的名。据说此人聪明绝顶,更善于破解迷案。就连江南道总捕秦大人也对他十分客气。这人怎么会让你们怕成这样?”
侯前道:“马大哥,你整天待在那个小小的武馆里,哪里能知道外面的事?这苏拙以前倒的确如你所说,名声也不错。当年传闻,因为与卫潜作对,差点丢掉性命。可是最近江湖上却已经有很多人发现,原来这个苏拙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沽名钓誉?”马平川疑惑道。
苏拙也皱了皱眉,他们谈论的是自己么?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向来也不算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行事已经颇为低调了。若是那侯前说自己别的毛病,苏拙或许还会当真。沽名钓誉这四个字,他绝没有想到过。
只听侯前接着道:“马大哥你听过望月楼吧?这是江湖上近年来崛起的最大的一个神秘组织。可是你知道,这望月楼主人是谁么?”
苏拙闻言,心头蓦地一跳。这件事怎么又跟卫秀扯上了关系?
牛汉皱眉道:“你瘦猴儿说苏拙就说苏拙,怎么又扯到什么望月楼上来了?”
侯前摇头晃脑道:“要说苏拙,怎么能不提望月楼?”
马平川正色道:“望月楼主人的身份,只怕是当今江湖上最大的秘密了!”
侯前笑道:“最近有人查到,这望月楼主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与苏拙经常在一起的女子!”
“女子?”牛汉嗤笑道,“望月楼这么大的组织,势力遍及天下。你说这个组织的头头,居然是个姑娘?猴儿,你莫不是欺我与马大哥不常在外走动?”
侯前叱了一声,道:“我骗你作甚?这望月楼主人我也没见过,他是男是女,是公是母,我也不知道。他有几个鼻子几个眼,咱也猜不到。不过这个消息,据说是千真万确。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个女子是谁?”
“是谁?”两人异口同声问。
侯前诡秘一笑,道:“听说她就是卫潜的女儿,卫秀!”
“什么?”马平川与牛汉都有些不可思议。然而他们绝不会有苏拙那么震撼。因为他很清楚,卫秀知道自己朝廷钦犯的身份,始终都将身份隐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