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珑一惊,大声道:“你疯了!”
苏拙忙去捂她的嘴,燕玲珑压低声音道:“你要在凌家的灵堂上开凌至善的棺?他们能同意么?”
苏拙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啊!”
燕玲珑斜他一眼,道:“这种损阴德的事,我可不帮你!”
苏拙央求道:“这件案子我已想得差不多了,只差这最后一环了。只要让我看一看尸体,也许就能破解所有谜局!”
燕玲珑“哦”了一声,道:“你果真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若真是这样,我还真要帮你一把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苏拙道:“我在这院中貌似非常自由,实则到处都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凌家这些下人先引开,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燕玲珑嘴角一弯,道:“太麻烦了!”话音刚落,她已出了门。
过不多时,苏拙便听见前院几声轻响。他无奈摇头,知道燕玲珑必然是将所有人都击晕了过去。苏拙来不及考虑其他,径直来到灵堂上。他向凌至善的灵位拜了一拜,一把推开棺盖。
棺盖一开,木棺中一股尸臭扑鼻而来。棺中放着许多防腐香料,椁内又盛放冰块,每日更换。因此在盛夏之时,又过去半月之久,还能保持凌至善尸身完好,没有腐坏。
苏拙心中暗喜,仔细察看尸体。只见凌至善面色蜡黄,形容消瘦,确实是患病之象,与华平所查到的一致。他又解开尸体身上寿衣,果然见胸口一道口子,约莫三寸长短,入肉甚深。
苏拙想了想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刀,只有一种剔骨的尖刀,看来凶器就是这个了。他又伸手摸了摸尸身,只觉凌至善胸腹处微微凹陷一块,用手一按有“咯咯”轻响。
苏拙有些奇怪,自语道:“这是肋骨断折了,难道是与凶手搏斗时,被凶手打断的……”
他又将凌至善全身检查一遍,并未再有其他伤痕,只有右手腕一处挫伤。不过伤口在生前已经愈合结痂,并不是临死时留下的。
苏拙站在灵柩边,将所有线索又在脑海中闪现一遍,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难道是这样?”说罢,将棺盖重新盖好,急急奔向后院厢房。他推门进入凌至善那间房,抬头打量了一番。
忽地,苏拙一纵身,双手一勾,便跃上房梁。他晃亮火折,仔细找着什么。然而房梁上空空如也,并没有物什。苏拙却嘴角上扬,露出笑容,重新落回地面。
他吹灭火折,将怀中那件破烂衣衫取出来,陷入沉思。门外忽然传来燕玲珑的声音:“你苏拙什么时候也成了梁上君子了?”
苏拙知道方才一幕一定被她看见了,忍不住要与她斗嘴,便道:“近朱者赤,这两日跟你呆时间长了,自然也养成了这个毛病。”
燕玲珑啐了一口,道:“废话少说,他们就要醒过来了,你查得怎么样了?”
苏拙耸耸肩,自顾自出门道:“八九不离十吧。”
燕玲珑见他露出轻松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有了底,只是不愿跟她讲罢了。然而她好奇心被勾起,便按捺不住,忙跟上苏拙道:“苏拙,你个鬼灵精!你到底说不说?”
苏拙自顾自朝前走,推开自己房门,莫测高深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燕玲珑叹口气,知道依苏拙的性子,不愿说时,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她无可奈何,道:“苏拙,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明日午时,凌霜就要被押赴刑场了,你可别忘了!”
听她提及此事,苏拙表情也郑重起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燕玲珑却听懂了,道:“怎么也该明天吧……”
苏拙若有所思,掐指心算片刻,自语道:“来不及了……”
燕玲珑心知肚明,急道:“赶不上凌霜行刑么?那怎么办?不如让我今夜去试一试,将凌霜劫出来!”
苏拙手一挥,断然道:“不可!再让我想想……”沉默片刻,他突然又问道:“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燕玲珑做了个心服口服的表情,道:“你终于想起来了!忙了一晚上,弄得我也差点忘了!”
苏拙将她请进房,关好房门,又给她倒了杯茶,道:“好姐姐辛苦了,快说,快说!”
燕玲珑喝口茶水,道:“头一回见你小子这么有良心!昨天你让我去查查凌风晚上跟谁见面。”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昨夜我看到你给我的纸条。他去见的是吕康!”
燕玲珑点点头,道:“没错!昨天从你这儿离开,我就去找凌风。他乘的马车那么豪华,十分惹眼,随便打听一下,便找到了。我在朱雀大街看到他,只见他下了马车,却又进了另一辆马车,自己的座车则转头回了这里。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藏身在那辆马车厢下,想听一听。谁知那车隔板甚厚,根本听不见车里人说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车里是两个人。两个人脚板踩在车厢板的声音很不一样,其中一人似乎身负武功。”
“我不敢大意,小心躲在车底。那辆车在城里绕了一大圈,最后居然又回到了这里。我偷偷下车,正看见凌风下车,与车里那人道别。于是我便看见那人到底是谁。就是那个知府的公子,吕康!”
苏拙沉吟道:“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的事!那你当时怎么没来找我,而是留下一张字条?”
燕玲珑道:“当时我对这个吕康也很感兴趣,便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