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天时纵容的答应着,他说什么都好。
阿说心里畅快了不少,心情一好,自然就愿意表现了,“你饿了吧?”
他知道男人肯定不愿意松开他,于是费力的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但是他胳膊短,就像小乌龟一样费力的伸脑袋,却怎么都爬不出壳一样的搞笑。
秦天时心里依旧酸涩,但还是帮他把保温盒拿过来。
阿说一手抱着保温盒,一手拧开盖子,小嘴嘚吧嘚的说着,“那个笑起来花枝招展的叔叔,带来了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阿姨,那阿姨看见我的时候还哭了,但是她拿来了这个,说是煮的海鲜粥,我吃了一碗,特别好吃,你也吃。”
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吹了吹,放在秦天时的嘴边,还给他做榜样,“啊——”
秦天时怔住,眼睛再次的红了。
阿说年纪虽小,但是情商却高,他心明镜的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乖乖的说道,“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钱是赚不完的,得学会休息,学会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啊——我喂你。”
这贴心的话语让秦天时的喉咙几度哽咽,他拼了全劲儿才能正常的把这口粥咽下,温热的粥顺着他的食道流到胃里,划过了一路的滚烫。
“我,不会照顾自己。”秦天时说,他声音低沉,瘦削的侧脸凝了一层苍白。
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对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儿说这样的话,在别人看来可能很可笑,但是这一幕在当局者的两个人心里,却只有淡淡的悲伤。
阿说很明媚的笑起来,“我陪着你呀,我照顾你,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工作了,我会唱歌,以后你就去街上散步,我抱着吉他唱歌,一天怎么也能赚咱俩的吃饭钱了。”
这稚嫩的话语就像一股暖暖的风吹进了秦天时的心口,让他冰冷到麻木的心忽然感觉到一丝阳光的照耀。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的眼眶就酸涩。
摸着宝宝柔软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无比的认真,无比的耐心,“好,你养我。”
阿说嘿嘿笑了起来,继续喂他喝粥。
“你真的叫阿说?”秦天时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宝宝的真名,别看他年纪小,内心深处也是藏着腹黑因子的。
“拒绝回答。”阿说调皮的眨眼,继续喂他喝粥。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必定是知道的,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拒绝回答。”阿说把保温盒的底都刮干净,还是嘿嘿一乐。
秦天时也没再问什么,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他的宝宝。
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宝宝,也是他今后唯一的支撑。
——
医院的环境不适合小孩子呆,所以秦天时输完液后就带着他回到了月半公寓。
14楼被他锁了起来,只在某几个特定的日子才去看,11楼他每晚都回来住,因为屋里有小宝清新的气息在陪伴着他。
所以,情到深处他真的不孤独。
阿说进屋后,显然很有兴致,半夜了,家家入睡的时间,他的眼睛也睁得晶晶亮。
每个屋子都走了一圈,在看到一本画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捧着画册坐在地板上看。
秦天时端着一杯牛奶进书房时,就看到他的小宝贝伸着两条短腿,认真的翻着那本他这五年以来完成的画册。
他也没打扰阿说,只是靠在门旁,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阿说一边看还一边发出感叹,比如,当他翻到那张乔汐孤零零的站在广场舞台上求婚的画时,噗的一声笑了,指着画对秦天时说,“这一定是她最丢人的时刻。”
那个情景,是秦天时每次回忆起来都又暖又涩又悲的剧痛,但是不忍拂了宝宝的兴致,点头,“是啊,还唱歌跑调。”
阿说切了一声,“那她绝对是装的,骗你的。”
“嗯,她骗了我很多次。”秦天时低声道。
阿说可算找到知心人了,“是吧是吧,”一提到这个他都牙痒痒,“偏偏骗了之后她还不负责任,就装可怜的看着你,让你想骂她都没办法。”
“对……”秦天时想起从前种种,轻轻的笑了起来。
阿说看着他这样,摇了摇头,看他是被骗还很心甘情愿的嘛。
不过也确实是,阿说懊恼,每次他虽然生气,但是最后也都甘之如饴,女人,不就是被宠着的嘛。
一本画册看完,阿说也算对他们之间的曾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把画册重新放回桌子上,走到秦天时面前,拿过牛奶,咕咚咕咚的喝光,“我困了,你给我洗澡。”
秦天时一愣,犹豫了一下,点头。
浴室里。
看着阿说白白嫩嫩的小身子,秦天时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会不会弄疼他,是该先擦背还是该先洗头?
阿说无奈了,自己用浴球沾了些沐浴乳搓出泡泡后给他,“你就给我擦泡泡就行了。”
秦天时听话的拿着浴球给他擦,擦到腰上的肉肉时,阿说一缩身子,秦天时吓一跳,以为他疼了,刚要问,却听他咯咯的乐出了声,“痒痒。”
秦天时一听,眼里顿时温柔了下来,又碰了他的腰一下,阿说这回笑的声音更大了,“哈哈,痒……”
阿说也耍怀的从自己肚子上捧起一堆泡泡抹在秦天时的脸上,秦天时一愣,直接咯吱他的腰,阿说笑疯了,一个劲儿的讨饶。
冰冷沉寂了五年的屋子,又有了笑声。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