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徐文彪的内心是尴尬地。
没想到,肥胖如猪的崩牙狗爬起身,笑道:“大哥,你这地收拾得太干净了,给我滑了一跟头。”
嗯?!会做人!
徐文彪瞬间拔起了腰杆,对崩牙狗的观感也好了许多,笑着一抬手,“坐吧。”
崩牙狗嘿嘿一笑,自己搬了把凳子把自己塞了进去。为什么用塞这个词呢?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不塞坐不进去。饶是如此,肥肉还挂在两边扶手上各挤出一大块。
徐文彪看了看爬起身又跪在地上的链子青年,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也属实没有什么恨意。以前也曾经因为各种事打过架,打完也就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跪地认错那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便随口说道:“让你兄弟起来吧。”
链子青年猛地抬头看了徐文彪一眼,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感激,旋即扭头看着崩牙狗。
崩牙狗笑笑,“既然大哥说让你起来,那你就起来吧。”
链子青年站起身,低声说了句谢谢,垂下头站在崩牙狗身后,只是耷拉着头垂着肩膀,想来给人下跪的经历还是让他有些难堪。
“还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名字呢?”崩牙狗从上衣兜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欠身递了过来,没想到那张椅子竟然随着他的动作四脚离地,实在是卡得太紧被带了起来。徐文彪一下没忍住,从鼻子里往外笑了一声。
那链子青年忙接过烟递给徐文彪,却是一根软中华。
崩牙狗尴尬地笑笑坐了回去。
“徐文彪。”接过烟,就着链子青年的火点着,心中对崩牙狗的来意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徐文彪淡淡地说道:“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原来是彪哥,呵呵。”崩牙狗搓着手,笑道:“那个,之前那,手下兄弟不开眼,得罪了彪哥,我这是负荆请罪来了,您看您大人不记…”
“多大个事儿啊。”徐文彪一摆手,打断了崩牙狗的话,笑道:“没事!不打不相识吗!”
“大气!”崩牙狗猛地竖起大拇指,看着链子青年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彪哥!大气!有度量!”
“得了,你就别捧我了。”徐文彪吸了口烟,笑道:“这事儿翻篇儿了。”
“爷们儿!纯爷们儿!”崩牙狗挂着一脸不知真假地佩服,随即讪讪笑道:“其实彪哥,还有点事儿。”
徐文彪扬眉看着他,“说吧。”
“您看哈,彪哥。”崩牙狗的脸上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兄弟也是在这条街上讨生活。厄,这个,其他店铺都看着呢…这个…”
“怎么个意思?”挑起眉头,徐文彪看着崩牙狗,单边嘴角上扬,“让我当着大伙给你道歉?!”
“那不能够!那哪能啊,兄弟能干那没谱的事儿么?”崩牙狗连连说了几句,随后飞快地瞥了徐文彪一眼,看看他脸上的神色,试探地说道:“我就是想,你看能不能够这样,如果有人问,您就说你也交了保-护-费了,行不行?当然,兄弟肯定不能让彪哥吃亏…”
说着话,自怀中掏出一张支票,这次链子青年没等他带起椅子就接了过来递给徐文彪。
徐文彪看了眼,是张十万块的支票。
崩牙狗谄媚地笑着,“彪哥,帮帮忙啦。”
徐文彪垂下眼皮想了几秒,在崩牙狗期待的眼神中接过支票,没等他脸上的笑容展开便撕成两截。
崩牙狗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强笑道:“彪哥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啊。”
“没那个意思。”徐文彪笑了笑,松开手指,支票的碎片便飘落到地上,“我跟别人说交了保-护-费没问题,但,用不着这个。”
这次,崩牙狗是真地愣住了,半晌脸上露出一分真诚的谢意,抱拳道:“彪哥仁义!以后但凡用得上我地,尽管开口!崩牙狗要是有一个不字,就不是个爷们儿!”
“过了。”徐文彪笑着摆摆手,“用不着这样。”
崩牙狗死活要摆一桌请徐文彪喝酒,徐文彪只是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地。崩牙狗见他这么说,便回头告诉链子青年以后在这条街上彪哥的事就是他的事,让兄弟们多关注这里,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过来帮忙,链子青年连连点头应是。
寒暄了几句,崩牙狗起身告辞,在链子青年的帮助下才挣脱了凳子的束缚,徐文彪笑着说了一句该减肥了。崩牙狗苦笑着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起身送到门口,走在崩牙狗身后的链子青年回身低声说了一句:“彪哥,我叫方子川,以后有事儿您尽管招呼。”
徐文彪笑着点点头,送别二人。
长街对面,不少人影悄然从玻璃窗后隐身,看来,崩牙狗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许多人都在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你倒是一副好心肠啊。”肥猫踱了过来,在徐文彪身边轻声道。
看着长街上崩牙狗再次挺直了身子的背影,徐文彪轻轻叹息一声:“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
转身回到屋里,没有几分钟,便闪进来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却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戴着副金丝眼镜,进到门里回头向外张望了几眼,走过来笑道:“兄弟你好,我是对面鸿雁楼的老板我姓常,叫常发财。”
徐文彪往门外瞥了眼,对面的玻璃窗后,又隐约站出了几道身影。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好,徐文彪。”
常发财干巴巴地笑了笑,“郭老爷子呢?”
“郭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