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一拍桌子,堕地有声喝道。尤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玄公的老脸上,老头更是再不敢多语!
“回去转告老贞头,三天之内交不出人来,拿他全家进牢,听侯问斩!不但灭门,而且还要抄他家祖坟!再转告老秦头,想死全家,就痛快点早说,族里好有准备!神鹦刚刚下来催促才走,要是得罪了神灵,那我们大家都活不了——”
玄公听后,老脸煞白,连连点头退出屋外,又急急往回赶,走了,还能听到屋内白族长怒骂声,
“混蛋!岂有此理!”
——
玄公一路急行,大清早赶过来挨一阵痛训,心里本不痛快,现更是窝了一肚子火,边走边想,
想我黑族每年交的祭品,钱粮,比你白族多的多了,都交给你两个大佬,鬼知道你们怎么安排?每个月小祭,送上山的都是我黑族的小伙子们,二十个上山,只有七八个全身退回,总有七八个残废,三四个送命——我们的牺牲比你白族大的多了!如今寨子里近万族人,老幼妇嬬就占大半,都没有几个年轻男人干活!你现在还对我凶?你那边倒兵强马壮,人丁兴旺的——
她们要跑,要上吊,手脚在他们身上,我有什么办法?你才混蛋呢——
回到黑寨,首先走到老秦头家,见竹林里的几间破旧草房,早被周围乡邻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叹息,都在骂这上天作孽,人不可活啊?
篱笆院内烧着大堆纸钱,浓浓白烟笼罩小屋,墙上柱子上到处贴着白纸,还有白纸花,白布帆,屋内传来家属嘶心裂肺的哭喊——
见此情景,想传刚才白族长的话,看来是无法说出口了,玄公在门口转一圈,叹口气,摇摇头,悄悄走了!
没走多远,又被几个裹黑头巾的族人叫住,问他去哪儿?怎不进屋主持?
他却心烦的抛下一句,
“我一会儿再过来——让他们先哭一会儿!”
刚要转身,突然竹林里一匹黑马飞奔而至,马上一年轻男子,十七八岁,灰色短袍,灰色大脚裤,兽皮短筒靴,头裹黑巾,一米七八高大个子,方正脸,黄皮肤,五官端正,四体粗大,腰挂大刀弓箭,精神抖擞,马到跟前停住,男子飞身跃下,
“爹!白元英带着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已经过了一大桥了!”
玄公一听,抬手捏了一下短胡,一脸诧异的道,
“大公子亲率人马过来,定是白老头怀疑我骗他?这老狐狸,这般不信任我?有多少人过来?”
“不多,十几个人?”
“好了,知道了,你忙去吧!”玄公对男子一挥手,见其转身跃上马,正要走,又突然叫住,
“玄武,先带两个人去老贞头家看看,传我话,就说三天之内交不出人!对面就要动手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通知他们!”
这玄武听后点点头,转身策马而去。
不多时,果然竹林外面传来,噔噔噔的马蹄声,为首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蓝衣,红裤男子,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这男子依然身材高大,魁梧健硕,头盘蓝巾,三十来岁,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一胳腮胡,满脸横肉,皮肤黑黄,腰缠玉带,两边挂长剑,大弓,手里捏着兽皮马鞭,神情傲慢,威风凛凛!
身后十几个士兵也是头盘蓝巾,黑衣黑裤,挂着大刀,拿着长棍,骑着矮半头的各色马匹,气热汹汹,耀武扬威!
数百黑族老幼妇嬬见状,都纷纷让路,在林子中留出一条道来,这行人径直走进竹林,没一个下马!
玄公赶紧迎上,双手举过头顶先作了三个揖,然后走上前,回头指了一下眼前烟雾迷漫的小院子,伴着破旧茅屋里死去活来的哭声,一脸严肃的低声说,
“大少主,死了两个!昨晚上上吊死的!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
大少主听完,一脸不高兴,瞪着大眼,咬着牙往烟雾蒙笼的茅屋里左看右看,突然甩手就给玄公一鞭子,啪一声,打在老头的右肩膀上,痛得他不由后退两步,左手捂右肩,一脸无幸,旁边族人赶紧上前扶他。
大少主骂道,
“废物!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没了!”
然后,用马鞭指了旁边一个士兵,示意他进茅屋看看!
士兵会意,翻身下马,提着棍子快步跑进篱笆小院,穿过院中大堆的烟火,来到茅屋大堂屋檐下,只见大堂中央放着一张大门板,门板上躺着两具半大的尸体,盖着灰白的布,可以看到四只穿着绣花鞋的脚——
旁边三老一小,正围着尸体,哭的呼天呛地!旁边还有几个看似亲戚的男女在陪同流泪,
这士兵一个人过去,看到满屋子黑白纸符,烟雾笼罩,哭声振耳,本想揭开白布看看,是真是假?亲戚们都瞪眼看他,心里害怕,没进到灵堂,看外面人被烟雾阻挡看不清自己,便提着棍子转身回来了,走到大少主马下,凑上嘴说,
“老爷,是死了两个!”
“都看清楚了?真的死了?”
这一声喝,吓的士兵心里没底,吱唔着道,
“门板上躺着的——是,是四条腿!”
“去尼麻的,滚!”
随着滚字一出,一马鞭又重重落在士兵身上,打的那士兵啊一声叫,退到一边。只见大少主一抬粗腿从马上下来,缰绳往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