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之下,贾赦开始折腾起了琏哥儿,却被那拉淑娴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老爷,您该去抄写律法了,三皇子等着您呢。”
贾赦欲哭无泪。
摆平了贾赦,那拉淑娴心情很好的查了下账本,又时不时的去探望一下尚在病中的贾敏。贾敏的病情其实并不算严重,毕竟她年轻,体质虽较旁人略羸弱了些,可总的来说,只要别胡思乱想,问题就不大。许是因着那拉淑娴给予的承诺让贾敏彻底放下了心来,之后几次探望,贾敏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了起来,待五月底,除了仍有些消瘦外,旁的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贾敏院子里的事儿,自是瞒不过贾母。事实上,贾敏之所以病倒,除了心病外,多少跟她天生体质虚弱有些关系,可贾母就不同了,原就身体康健得很,若不是因着担心三个儿女,她才不会有事儿。可如今,贾赦被放回了府里,贾政虽远在扬州,却是带了很多手下去的,绝对安全无虞。至于贾敏,更是有人一日汇报好几次。
待五月的最后一日,那拉淑娴例行请安之后,贾母留下她说话。
虽是例行请安,可其实那拉淑娴来荣庆堂的次数并不多,甚至还没有她去贾敏院子里的次数多。一方面是因着她原就不甚在意贾母,另一方面则是贾母也懒得同她打交道,这在儿媳妇儿跟前摆架子是个享受,可如今这种情况,贾母是万万不愿意在那拉淑娴跟前伏低做小的,连稍稍低个头她都满心满眼的不乐意。
可今个儿,却是真的没了法子。
“淑娴,有个事儿还得你来做。”贾母满脸的为难,迟疑了许久之后,才狠下心来道,“就是王氏……我知晓你和赦儿定然恨王家,可王氏到底已经嫁到了咱们府里,偏如今政儿也不在家,等他回来发觉王氏又回了娘家,万一王家还像上回那样不依不饶的……”
贾母简直憋屈死了,搁在几年前,她是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竟有一日会向自己的儿媳妇儿低头。以她侯府千金的出身,同辈的姑娘家里,除却宫里的公主和王府的郡主外,哪个能比得上她的?甚至就连公主、郡主,虽出身是比她强了些,可嫁的却没有她好。尤其头些年,番邦塞外皆乱得很,为了平息叛乱,长青帝折了好几个公主出去,这么一算,贾母的人生可算是真正的一帆风顺了。
只除了儿女这处。
想起那句“未嫁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贾母就忍不住胸口一阵翻腾。儿子不争气有甚么法子,偏她还得为儿女之事处处压抑,处处陪笑脸。
“老太太,若是您说的是我家老爷和王家大老爷这事儿,那就没甚么好说的了。”那拉淑娴轻飘飘的蹦出一句话,旋即见贾母登时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情来,当下了然,便笑道,“老太太不用担心,我的意思是,这事儿两边都有错,何苦怪罪在王家大老爷头上?我家老爷已经决定修身养性,每日读书做学问。至于王家那头,自然也有王老爷子做主。”
“那王氏呢?”贾母皱着眉头,对于那拉淑娴方才所说的,贾赦和王子胜皆有错这句话,她极为不赞同。好在,她的理智尚在,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为了平息双方的矛盾,而非故意挑起矛盾来的。因而,贾母只将心头的不悦强按了下来,只提了王夫人。
“跟弟妹就更没有关系了,没听说娘家兄长做了错事儿,还要祸及出嫁多年的妹子。”那拉淑娴笑得异常开怀,“只可惜政二老爷不在府上,珠哥儿又实在是太小了,我家老爷也不方便。如今,却是不知晓该由谁来将弟妹从娘家接回来了。”
贾母登时一噎。
说来说去,问题就在此处。倘若今个儿是荣国府占了理,或者是荣国府权势依旧,那贾母绝对有底气等王夫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从娘家回来。可正如那拉淑娴所言,甭管是哪家的道理,也没有将娘家哥哥的过错归咎到早已出嫁多年的妹子头上的,况且这事儿明摆着就是贾赦和王子胜闹出来的,但凡没傻没瞎的人,都知晓错不在王夫人。
既不占理,权势也不如王家,那该如何收手?
“这事儿闹的……”贾母愁死了,不止担心王家老太太再度闹上门来,她还担心贾政回来后会跟她闹脾气。想也知晓,要是贾政知道贾赦和王子胜在风月场合干了一架,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王夫人头上……
这事儿绝对没完!
“要不,我让娘家老太爷想想法子,也让王家大老爷回家去抄写?这惩罚一事,乃是圣上下的命令,又由三皇子负责监督,免去惩罚是万万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也就只能像我家老爷那般了。”那拉淑娴一脸无奈的叹息道。
“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贾母大喜。
虽说贾赦不方便亲自去王家接人,可这并不妨碍他。没错,就是贾赦直接向三皇子求的情,压根就没通过张家老太爷。而三皇子也是干脆,走就走呗,顶多就是将抄写一千遍增加到两千遍,无妨。
于是,等贾回到府里时,是难得的笑容满面。
能不高兴吗?他本人是五月初五被放回来的,从一千遍抄写变成了两千遍。可王子胜却是六月初一才被放出来的,然而利息完全一致。更让贾赦打从心底里高兴的是,王子胜在听闻三皇子告知的